幸千摸不準他的想法,一時沒有應聲,他只自說自話:“應是做了交易的,只不知曉佛子應了姑娘什麼?竟讓姑娘如此相救,又或者,佛子是為何能得姑娘這般信任?”
他抬起幸千雙手,一片血肉模糊。
幸千看著自己的手,一時沒有應聲,莫無應她,無論她想做什麼,她都能做,事實確實如此,她要去渠州,他有傷在身也會帶她去,她與聽雨閣閣主做交易,他偷聽到了,也沒說不允。
她易感期,他也是為她想盡辦法周全,她在他這,就是自由的。
她是外來者,來了這個世界後又莫名變成了禍害,還,懷璧其罪,就像一開始就拿了跟全世界為敵的劇本,你問她,為何對他如此信任?
因為她莫名地就知道,就算莫無從來沒說過,但她就是知道,如果她真的跟全世界為敵,他也會站在她這邊。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將手背過去,傷口藏起來。
“你不會懂的。”
因為她也說不明白。
秦逸眉眼微挑:“既然姑娘不願說,在下便也不問了。”
他拎著幸千,又抬手將引出陣線,牽起被困住的邪祟女子:“我們也得先走了,若佛子醒了,那還真是不好收場。”
說著便邁步,他腳下迎著靈力,一步一步走得極快。
幸千心裡一緊,又抬眸去看莫無,他還是沒醒,她心裡焦急著,肩頭的力道卻不容置喙,就要帶她離開。
時間愈加緊迫,一旁緊張觀察著的海棠看著沒醒的人心急如焚,她腳步不自覺挪動,眼看著幸千就要被帶走,她又瞧見了手裡的柳葉刀,一時心裡陡然浮現一念頭。
她看向莫無,心裡又不免懼怕,她一直都是怕他的。
但,管不了了!
她猛地抬手,將柳葉刀紮入莫無大腿,鮮血噴湧,而一直沉睡著的人陡然睜眼,眼眸閃過寒光,海棠倏地鬆手,連退幾步,還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她來不及穩住身形,只顫著聲音:“幸千,幸千要被帶走了!”
莫無倏地抬眸,瞧見幸千已被帶離極遠,幾乎瞧不清身形,他眼眸一涼,抬手靈力環繞,下一秒已消失在跟前,海棠揉著摔疼的膝蓋,又抹去面頰濺上的血液,抬頭看去,只見莫無已追上秦逸。
她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一半。
而另一邊,正悠閑走著的秦逸身形陡然緊繃,接著他倏地側身,一枚白玉菩提正在眼前,他緩緩抬眸,是周身環繞著靈力的佛子,他一手控制著其餘幾枚白玉菩提,另一手抓向幸千。
他眸色一凝,就要撤後,不曾想手裡的人竟一下引出靈力打在他手腕,他無法只好鬆了手。
幸千落在莫無懷裡,她來不及寒暄,只連忙說:“秦逸已經知道我血液對祟氣的作用了。”
莫無神色一頓,將人看了一遍,視線準確落在她血肉模糊的手上,他捏起她的手:“誰幹的?”
“我自己幹的,”幸千一把拍在他身上,“你快去把秦逸抓回來先!”
說著將人一推。
莫無只好先作罷,朝秦逸而去。
莫無即將步入元嬰,而秦逸才金丹不久,便是莫無受了傷也占上風,秦逸深知這一點,他連忙出聲:“佛子,有事好商量,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莫無沒有理會,只抬手將所有白玉菩提祭出——
二人打得如火如荼,就連那邪祟女子也被扔在了一旁。
幸千小心退出戰局,她一直緊繃著的情緒終於有了缺口,誰承想這麼一鬆懈,眼前又是一陣眩暈。
她晃了晃腦袋,扶著一旁書架,只等這陣眩暈緩過,這時一旁傳來聲響:“你叫什麼名字?”
她神色一怔,看向聲音來處,是那被陣線層層圍困的女子,正撐著腦袋看著她,她抿了抿唇,應了聲:“幸千,我喚幸千。”
“挺好聽的名字,”她拂過水流,兀自接話,“我喚秦念念,是漂亮姐姐給我取的名,我一直記著,就是死了也不敢忘。”
她嘴一撇,神色難過起來:“如今我給那個壞蛋抓了,肯定沒幾天了,可我還是沒找到漂亮姐姐,我魂飛魄散也不會放下的。”
幸千看向那邊戰局,秦逸已經落在下風,被幾枚白玉菩提逼得節節後退。
她收回視線,隨意接話:“一直聽你說姐姐,你姐姐也是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