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千一邊走著,一邊不自覺摸著自己手腕,補充術法需要抓那麼緊嗎?
她狐疑抬手,晃了晃那三枚玉珠,玉珠流轉一瞬,似有淡金色靈光閃過。
算了,不想了,哪有那麼多奇怪的地方,臭和尚不是挺正常的,甚至比以前要好得多,以前他是笑著坑她,現在他只是笑著,沒有坑她了,可見還是記住了她的好。
思及此,她莫名想起莫無面對之前那厲鬼的態度,絕不該出現在一個和尚身上的興奮和隱隱殺意。
念頭才起她又很快否決,莫無本來也不是正常和尚,他常年跟祟氣打交道,奇怪一點也正常,而且他要是正常和尚,也不會跟她做什麼交易了。
哪有和尚有私心的。
她確信點頭,抬眸間已經走到閣主殿,螺衣正坐在上首聽手下彙報著什麼,她於是將那些都拋在腦後,只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禮貌等待。
周圍似有紅衣女子看過來,她於是又戴上帽子,只看向腳下,足尖不自覺相互碰撞。
直到有聲音傳來:“幸千怎麼來了?”
她抬眸,見螺衣已經處理完別的事才走向前,她坐在一旁,足尖晃悠一瞬,面上浮現不好意思。
“沒什麼,就是有一些事,想跟閣主姐姐做個生意。”
螺衣挑眉:“嗯?”
幸千拿出莫無的木牌:“我確實有一些訊息想要擴散,本也想用和尚上上賓的木牌作為便利。”
眼看著螺衣聽見這話就要笑開,她神色一凜,生怕螺衣又說出什麼,馬上繼續:“但我現在不想了,和尚的木牌確實能擴散訊息,但這是他的便利,不是我的便利,我想跟閣主姐姐談的只是我,無關別人。”
“只是你?”螺衣眼眸閃過興味,身體微微前傾,“那我可得好好聽一聽。”
幸千正了神色,挪動椅子靠近了些,她悄悄摸摸:“姐姐是不是,尤其喜歡一些花邊軼事?”
螺衣收回了前傾的身體,一時沒有應聲。
她並不氣餒,兀自湊近:“就是一些趣事,比如誰誰誰是否在談情說愛,誰與誰又是否和離,誰誰誰又是否有些辛秘。”
從她八卦她和莫無就可以看出來了,這閣主不是一般的愛吃瓜。
她拍了拍螺衣的肩:“姐姐不用害羞,這類事我也喜歡得緊。”
“我不僅喜歡,我還很擅長挖掘此類訊息,無論黑的白的還是被說成天花亂墜的,我都能找到最源頭的,我還能日行千裡,我若知道了,那就相當於姐姐知道了。”
螺衣逐漸聽出了點別的,她抬眸,狐疑:“所以,你是想與我合作?你挖掘訊息,在用我聽雨閣進行擴散?”
幸千跟著抬眸,她有些激動:“對!就是這個意思!”
她需要聽雨閣這個“平臺”。
螺衣卻沒有馬上答應,只點出了最根本的:“可此事說來說去不過是滿足了我的私慾,這並不掙錢呀。”
幸千當然也想到了,她愈加激動,足尖晃悠了瞬,耳朵也跟著一動一動:“自然是能賺錢的,若我們將此事做的系統,做的有規有模,知名度就會上來,我們便可以打廣告。”
“打廣告?這是何意?”
她迅速接話:“就是與一些需要宣傳的店家談合作,將他們要賣的東西融入在我們的訊息裡,店家給錢,我們幫他們擴大知名度,便是雙贏。”
螺衣神色逐漸正經,腦中細細思索著,若是這般那般,那或許……真的可行。
她抬眸,這次看向幸千的眼神已少了些調笑:“此事或可行,只是不知你要幾成利?”
“兩成!”眼看著事情就要談下,幸千眼眸又亮了些,她站起身,聲音不自覺雀躍,“我只要兩成就好,除此之外,在我想發布一些事情時,還望姐姐不要幹涉。”
螺衣再次思索,她不自覺動著指尖,眼眸流轉間瞧見門口一處陰影晃動了瞬,依稀能瞧見一串玉珠正不斷被摩擦著,她眼眸微凝,面上卻不顯。
“嗯,此事我可應下。”
她抬手,握住幸千手腕,引著靈力締結法印:“既是做生意,那自然得有憑證,我聽雨閣憑證向來是最有力的心魔誓。”
心魔誓,立下便牢不可破,若有違背,將會被降下天罰。
幸千看著法印就要落成,面上緩緩笑開,只覺得心裡一直鬱結的東西逐漸化解,人最幸運的是什麼?是無論到哪裡,都能做想做的事,即便因為騶吾是“禍害”而被桎梏,她也為自己爭取到了可貴的自由。
已經很好了。
她笑著,接著便聽見:“那你與佛子呢?無關別的身份,無關別的,只說你自己,你對佛子是何想法?”
她面上的笑一下僵硬,而門外的影子,不斷被摩擦滾過的玉珠,也一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