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是在思考,要不要折斷她脖子吧!
思及此,她耳朵一下豎起,接著某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過去,脖頸處的手也不動了。
她努力平緩自己的呼吸,並不斷投去眼神求救,那邊的醫修收到眼神,他立即點頭,隨後丟過來一把刀。
他還說:“他這副模樣是受了重傷陷入夢魘了,認不得人又這般攻擊,可能是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某個時刻。”
他識趣沒有問從前是不是經歷了什麼,只說:“姑娘既然能靠近,那……那這最後一點傷就交給姑娘了!姑娘放心,在下在旁邊以靈力做輔,定不會出事!”
幸千:……
誰?她嗎?
意思是她現在要在認不得人並隨時會殺人,還沒有理智的莫無眼皮子底下,拿刀,再在他的傷口上,割點肉,是這個意思嗎?
她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臉上熱度一下就下來了。
她試圖掙紮,結果那醫修又說:“姑娘可能要快一些,他身上的血快流幹了。”
流幹,什麼流幹??
她看向傷口,還在不斷流血,算了算,這傷口流血已經很久了,確實要流幹了,而且現下確實,除了她沒人能靠近。
……她可以的,對。
她再次深呼吸,沒事的,幸千,不就是拿刀割肉嗎,就當割豬肉了!
她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摸索著,在床邊緣拿到刀,這刀呈柳葉狀,應是醫修特製的法器,摸在手裡溫溫熱熱,刀尖也隱隱透著靈光。
她試探著將刀握在手裡,並把自己往前挪了挪,他沒有動靜,視線仍注視著她的耳朵。
她於是又試探著抬手,將刀尖對上他的傷口,傷口別處都敷著靈藥,只有一處已經腐爛的位置格外明顯,她抬頭看了看某人,他沒再看她的耳朵了,只這樣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脖頸處的手再次摩擦過肌膚,指腹按在血管的位置,輕輕用力。
力道不重,卻讓她一下抓緊了手裡的柳葉刀,刀柄印刻在掌心,酥麻的疼。
她呼吸一下急促,卻沒有挪開視線,只這樣看著他,帶著水汽的眼眸透露出認真,她放輕聲音:“我不會傷害你。”
脖頸處的手倏地一頓,她順勢抬手將他的手拿下來,他卻一下反客為主,將她的手死死握住,像之前一樣。
她神色一怔,在心裡,在深處,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悄悄塌陷了一角,悄無聲息地。
她驀然地想,他是不是,在彷徨?
她於是神使鬼差地加上了句:“莫無,我不會離開。”
他神色竟真的有一瞬鬆懈。
就是現在!
她心跳極快,手猛地揮動柳葉刀,手起刀落,一道腐肉被迅速割下,接著醫修的靈力接踵而至,將刀口的血液一下凝滯。
“姑娘!靈藥在旁邊!”
她急促呼吸著,手控制不住地發抖,卻準確拿起靈藥,倒在傷口上。
藥液的清香覆蓋了血腥味,莫無也倏地渾身一僵,隨後倒了下去,只是手仍緊緊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