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世鑑渾然不顧,青雲劍緩緩升起,豎於公孫澤的雙眉之間,殺氣一寸寸凝聚。
“你殺了我,一樣的要死。”公孫澤突然笑了起來,“帝國的實力,遠不是你能想像的,就算你再強,也不過是斬星境,在帝國面前,依然只是一隻大一點的螞蟻。”
他在數萬人面前被如此羞辱,反而象是忘記了恐懼,露出殘酷的笑容,“你不過是路邊撿來的一個野種,秦葭又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連替她報仇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諷,“當年帝國送來毒藥,將秦葭一點點的毒死,烏毅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為什麼不殺了他為秦葭報仇?”
烏毅臉色鐵青,烏世鑑望了他一眼,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你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知道,不過是個被人遺棄的野種,憑什麼報仇?”
這些話,就象是一把一把的刀,在烏世鑑的心臟上割了上千刀,他的眼睛裡淚水也不知不覺的溢了出來。
他只望了烏毅一眼,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到底是誰?到底從哪裡來?
腦海中閃過母親美麗卻又病弱的臉龐,難怪從自己記事起,她就是纏綿病榻,很少有好的時候。
到了天氣晴朗,微風拂面的時候,她總是坐在院子裡,怔怔的望著天邊的白雲,有時候還會突然間掉下淚來。
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憐愛,以至於自己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父親雖然自小對他嚴肅冷酷,但柔弱的母親卻將一切的愛付給了他。
難道是因為她自己的兒子夭折,將自己當作了一種寄託嗎?
他突然間淚滿流面,不敢想,不願想,唯有母親那慈愛美麗,卻又蒼白的面容無法忘卻。
不管怎樣,她都給予了自己母親能夠給予的一切,讓自己幼小的童年,也曾擁有著無比的溫暖。
“殺母之仇不同戴天。”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從今天起,公孫承命就是我的死敵!”
母親已死,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就算自己的身體裡沒有流淌著和她一樣的血液,但這份仇恨,他也決定毅然決然的揹負起來。
青雲劍一寸寸前進,破開公孫澤的眉心,那裡有他凝聚而成的劍符。
公孫澤臉上的嘲諷,慢慢變成了恐懼,“你敢殺我,帝國一定會與你不死不休!”
“我正是要與公孫氏不死不休。”烏世鑑沒有絲毫的猶豫,青雲劍上的殺氣滔天,與公孫澤腦中的劍符一寸寸相接,爆發出陣陣光芒。
遠處的雲團已經急速飛來,青銅大鐘連響,卻被“炎霄”雙劍死死逼住,不能前進一尺。
萬道劍氣猛然激發,將公孫澤的身軀攪成粉碎,唯餘一顆頭顱大睜著雙眼,憑藉著本命劍符,做著最後一絲掙扎。
就算身軀已毀滅,他也不會死去,只要支撐到援軍到來,他仍然可以活下來。
“豎子敢耳!”雲團中傳來驚雷般的聲音,同時天空驚雷響起,一道長達千丈的閃電驀然劈下。
萬道劍光突然倒轉,黃色圖錄變得遮天蓋地,在無窮的劍光中,將那道閃電包裹在內,發出啪啪的炸裂聲。
烏世鑑伸手一指,體內白色劍芒有如狂潮大海,湧入青雲劍中,青雲劍猛然爆發出無邊無際的青芒,將公孫澤的劍符斬得粉碎,那顆頭顱衝上半空,轟然化為灰煙。
在眾目睦睦,帝國的大修士齊齊趕來之際,他在頃刻間將公孫澤斬得形神俱滅。
這是怎麼了?五階大修士已經是絕頂的存在,居然也會被人殺死嗎?
雲團中同時傳出幾聲驚怒交加的怒吼,數股龐大的力量從空際傳來,地動山搖。
烏世鑑伸手一招,“萬劍寶錄”旋轉不休,萬劍如蝗,將沈月、妙臻、烏堅和青月軍、“奔雷軍”包裹在內。
他自己昂然立於空中,“炎霄”雙劍和青雲劍在身旁繚繞,將所有的攻擊一層層削去。
“大膽狂徒,竟然殺害帝國皇胄!”雲團中伸出千丈大手和強大的毀滅氣息,整個岱平城外的戰場瞬間化為廢土,無數的震州援軍和還未退去的艮州軍化為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