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過去了,鐘卿和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國內外的專家沒有一個能看出oega到底為什麼昏迷。
黎瑾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就算鐘卿和真的醒了過來,他也再沒辦法好好生活。
人類無能為力的時候總是寄希望於更高階層的文明能拯救自己,但人類之於上天就像蜉蝣之於雲杉,如此渺小而又短暫的生命體憑什麼能獲得神明的青睞呢?
又一個被驚醒的深夜,月光籠罩著靜謐的盛夏,窗外的老槐樹被風吹得搖曳,影子倒映在牆上,世界彷彿只剩下黑白。
apha再無睡意,他幫oega整理好被子後便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駕車駛向了山腳下。
黎瑾看了一眼時間,上次鐘卿和來這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眼前的幾千級階梯一眼望不到盡頭。
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當你登山的時候,每跨過一級階梯就在心中默唸一遍自己的願望,登頂後神明就會實現你的願望。
因為山是最接近於神明的地方,登的山越高,神明越容易聽到你的願望。
黎瑾這次上山上得很慢,他的願望並不多:唯求一人平安而已。
只是一字一句在心中默唸得極為認真,從深夜爬到破曉,apha站在山頂望著剛剛升起的朝陽,明明是如此熾熱的物體,但在霧色的籠罩和遙遠的距離下,也顯得不過如此。
寺廟的山門低矮而古樸,歲月在白牆上刻下了斑駁的紋路,一旁的幾株蒼松翠柏錯落生長,樹幹虯曲,枝葉在山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
黎瑾進廟內敬了三炷香,他環視一圈發現今天來敬香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廟中連和尚都沒瞧見。
身後低沉的聲音響起,謹慎如黎瑾都未曾發現他是何時進來的。
“施主今日來得很早。”
apha轉過身來,住持似乎跟上次見面沒有任何區別,讓人産生一種自己從未曾離開的錯覺。
“師父又猜到今日我會來?”
住持並未回答他的問題,他有些自顧自的問道:“施主今日為何而來?”
“為一個人。”
“是上次跟您一起來的施主嗎?”
“是。”
“您不是已經找到了那個平安符嗎,也許很快就能如願了。”
黎瑾心中升起一絲難以言狀的微妙,他說道:“師父會解夢嗎?”
“願聞其詳。”
“我好像夢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我。”
“施主覺得那個世界怎麼樣?”
黎瑾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很奇怪,所有人都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什麼東西牽著走,包括我自己。”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apha的眉頭微皺,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那個世界的結局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