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好,我也不問你什麼了,我知道,在這方面我幫不上你的忙,而且我也相信你自己能夠處理好的。這樣吧,咱們先去吃飯,然後我送你去機場。”
李理搖頭道:“來不及了,機場離這還有一段路程,而且我還得回酒店去收拾收拾,說完這幾句話,我就得走了。”
木森苦笑道:“本來還打算今晚和你好好喝一杯的,卻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李理的臉色一暗,忽然拍了拍木森的肩膀,沉聲道:“三兒,答應我一件事,後天開始的三番棋決賽,你一定要用心的下,這期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竭盡全力的爭取最後的勝利,一定不要放棄。”
木森皺了皺眉,問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究竟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呢?”
李理愣了一愣,隨即解釋道:“我——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木森緊緊的盯著李理,說道:“大理,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是不是?”
李理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從小到大我有什麼事情瞞過你嗎?放心吧,沒事的。”
木森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張口正欲追問下去,卻被李理打斷了話頭,李理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說道:“對了三兒,這封信是歌磐在我臨來日本前交給我的,她讓我在你的比賽全部結束後交給你,現在看來這個任務我是完不成了。”
李理將信交到了木森的手中,又說:“雖然完成不了歌磐交給我的任務,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比賽結束後再看這封信,我想,歌磐這樣交代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木森點了點頭,將信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口袋裡。
“好了”李理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我該走了,三兒,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記住了,我等著你的好訊息。”
夜色中,李理匆匆的走了,他那張惶而又急速奔出去的身影讓木森感到萬般的疑惑,而那種不祥的預感又再次的在他的心中漸漸升騰。
木森呆呆的站了片刻,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隨即便用最快的速度沖進了酒店。
在黃會長困惑的眼神中,木森向她要來了秦思思的電話號碼。
酒店外,木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撥通了秦思思的電話,而當秦思思帶著疲倦和無助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時,木森的心猛然向下一沉。
“是你嗎?三兒,大理他回來了嗎?”秦思思急切的問道,聽到木森的聲音,秦思思似乎是振作了一些。
“是的,是的,大理動身了,是今天晚上的航班,你別著急,現在你把事情的經過再向我說一遍好嗎?”木森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點。
“大理他沒告訴你嗎?”秦思思顯然是有了些疑惑。
“不,不,我只是想知道的詳細一點。”微微的猶豫了片刻,木森如是的說道。
電話裡,秦思思忽然哭出聲來:“歌磐——歌磐她到現在還在醫院裡昏迷著,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該死的剎車——該死的剎車——醫生說——醫生說——”
隨著秦思思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木森的眼前一黑,他的身體向前踉蹌了幾步,險險的就一頭栽了下去。
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電話,木森努力的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他顫著聲音問道:“思思,你現在別激動,好嗎?你告訴我,醫生究竟是怎麼說的?”
秦思思帶著哭音說道:“醫生說她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可能要過兩三天,甚至是一個星期才能完全的蘇醒過來。你知道嗎?三兒,看著躺在床上的歌磐,我真的好怕她就這樣一直的睡下去,再也——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真的是好怕啊——”秦思思說到這裡終於是抑制不住自己,重又哭聲來。
“不會的,不會的,決不會是這樣的。”木森死死的咬住嘴唇,在心底大聲的嘶吼著。
“你知道嗎?歌磐在昏迷的時候還一直‘三哥,三哥’的叫著你,醫生說,這是個好現象,否則的話,他真的是不敢確定歌磐會不會變成植物人。”
木森此時的心情再也不是疼痛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那是一種絕望!那是一種恐懼!而當這樣的絕望和恐懼混著周圍無邊的夜色沉沉的向他壓來時,木森的內心幾乎完全的崩潰。
“不!,我不能就這樣的崩潰,歌磐還在等著我,是的,她還在等著我!我決不能讓她再等下去了,決不能!”
“告訴我,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從無法言表的情緒中清醒過來後,木森無力的問道。
“這幾天她一直在市區內找房子,說是用來辦圍棋道場的,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她還跟我說房子已經有了眉目,就等著你從日本回來,好給你一個驚喜,誰知道——誰知道——”
“傻丫頭,傻丫頭,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這樣做,又讓我如何來承受呢?”木森喃喃的念著,終於,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心中無盡的痛楚和悔恨化為淚水奪眶而出。
“思思,在我沒回來之前,幫我辦一件事情好嗎?”木森說道。
“你說吧,我會盡力去幫你辦的。”電話中,秦思思仍然是輕輕的抽泣著。
木森抹去臉上的淚水,靜靜的說道:“你幫我每天早晨送一束花給歌磐,記住了,是玫瑰花,最紅最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