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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枕歲。
半晌,近衛扶著昏迷的禁軍,簇擁著連雨年走出偏殿大門。連雨年左手自然垂落,右手縮排袖中,行走間袖袍舒捲,有點滴血液從袖口褶皺裡滴落。
“裡面動靜不小,處理得如何?”沈青池問,聲音溫和又淡漠。
連雨年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平靜道:“不過些許異狀,已經解決了,陛下可派人接手先太子妃住處的挖掘工作。”
沈青池唇角掠過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其他人留下繼續查探,務必刨出東宮地下所有秘密。丹澧先生隨朕回宮,有些話朕要單獨問你。”
連雨年頷首:“陛下稍等,為免再遇到類似情況,造成不必要的傷亡,草民想多刻幾把桃木劍留給將士們防身。”
沈青池不喜歡等待,唯獨這事例外。
他擺擺手,說:“準了。”
擇青連忙命人準備桃木劍和刻刀,禁軍統領和近衛首領則紛紛朝連雨年投去感激的目光。
東宮距皇宮不遠,兩刻鐘後,連雨年踏著姍姍來遲的夜色走入安和殿,跟在沈青池身後氣定神閑,揣著手環顧四周。
陛下不讓我看他,那除了看他,我什麼都能看.jpg
解下厚重的披風扔到擇青懷裡,沈青池坐於榻上,端著茶盞看向不遠處的人,見他滿臉新奇左看右看,就是想不起給自己勻一眼,頗覺荒謬。
丹家是上古人皇的“相”,這種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的失禮,難道也隨家族傳承一併流傳下來,或是刻印在他們骨子裡了?
擇青飛快看了眼沈青池,掩唇咳嗽。
連雨年這時才回過神來,不能光顧著看寺廟,而把大佛忘了,快進幾步行禮道:“草民一介鄉野莽夫,沒見過世面,讓陛下見笑了。”
他話說得誇張,卻非恭維。
先帝時期,連雨年還是伴讀的那些日子裡,也不是沒來過這帝王寢殿。但先帝的審美水平與他的治國能力難分伯仲——不是菜得摳腳,而是點錯了屬性,所以前者極盡浮華怪誕,後者只剩所謂的帝王心術。
也正如先帝的帝王心術差點用一場奪嫡之亂把朝廷玩崩那樣,經他之手改造的安和殿著實……
連雨年只能說充滿藝術感,但那並不是凡人可以欣賞的美。
沈青池入主後,應該將安和殿裡外裡重塑了一遍筋骨,延續他皇子時期一貫的喜好偏愛,處處風雅,又有奇崛骨格。
連雨年剛在心裡贊美完,一抬頭,就看見陛下倚在榻上,靠著略略發舊的竹紋軟枕喝茶,手上的天青蓋碗茶杯十分眼熟,怎麼看都像自己從前用過的那隻。
於是被他刻意遺忘的“小臨安王穿過的長衣”再度浮上心頭。
一件舊物是巧合,兩件也是嗎?
連雨年喉結微動,心緒複雜難掩,如鯁在喉。
沈青池沒有漏掉他的異樣神情,卻也不問,任由茶煙朦朦遮面:“先生已然看過東宮,看出什麼了?”
連雨年拉回思緒:“東宮地下枯骨用了方外之法掩藏,自然出入都無跡可尋。”
“何種術法?”
連雨年回想著東宮上方的濃霧與鎖鏈,飛快調動原身的記憶,臉色漸漸凝重:“一種失傳已久的秘術,蓋皮匿骨。”
以生者皮、死人骨為施術材料,借遮天蔽月之力。濃霧是“皮”,鎖鏈是“骨”,它們在一日,地下的屍骨就能隱匿一日,除去術法落成後無法移動,以及施術方式過於血腥,可以說沒有缺點。
連雨年沒有細說術法內容,但從這個名字沈青池也能猜出幾分,嘴唇抿成一條薄涼的線:“看來人間之大,已經不足以讓朕那位好大哥騰挪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