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下了禁制,無法從裡面開啟。景夙給她防身用的符咒,已經被她悉數用完,可仍舊無法阻止那人的靠近。
窈窕的身影,漸漸挪向天臺。
剛才,她已經用墨文紡的特殊通訊手法發出了求救,不過等到援軍過來,還要一段時間。
而她,必須撐到那個時候。
“我勸你還是聰明點,三思而後行,你若殺了我,墨文紡將會永世與你為敵。”
墨文紡當今醫師界中最強大的勢力,它與過音擎盤、六楓參念齊名,其手下培育出來的優秀醫者數不勝數,分支遍佈大陸。而紡主更是達到了無數學醫之人夢寐以求的聖醫級別。窈窕作為紡主的愛女兼嫡長子,若是殺了她,墨文紡必舉全宗之力追殺之。
是個人都知道,這是一種引火燒身自尋死路的做法,但那人卻是置若罔聞,步伐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匕首在手中打了個轉,冷冷的對向窈窕。
“少廢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拖不到援軍來的時間。”
“不過,比起一刀斃命,我覺得換個死法或許仁慈一點……”
話是這麼說,他的眼裡卻沒有任何的慈悲,而是越發幽深的黑暗,暗得讓人感覺,他的靈魂便是如此,沒有光亮的黑。
匕首被他扔在地上,插進地板的夾縫裡。他上前一步,掐住窈窕的脖子,將她的大半個身子都推出天台外。
珍饈居頂層的閣樓,距離地面大概有十多米,人從這上面掉下去,必死無疑。
窈窕抓住那人的胳膊,她不敢掙扎,這個高度,就算求救,下面的人也聽不見。她在腦中飛快的思索著如何脫險,可是瀕死帶來的緊張和恐懼,如荊棘扼住了她的心臟,讓她的思維無法好好的集中。
“其實你也挺無辜的,本來我不想殺你,但誰讓你是她身邊的人呢……她和她身邊的人,都得死!”
黑衣人欣賞著窈窕因恐懼而泛白的臉龐,那樣的神情取悅了他,也許是料定了窈窕逃不出他的手掌,他也並不急著直接就把窈窕扔下去,而是慢慢的、慢慢的,猶如捉弄獵物般,一根根地鬆開手指。
知道黑衣人口中的那個“她”是誰,窈窕忍耐著窒息的折磨,唇畔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哽咽的聲音中透著寒涼與不屑。“你可以殺了我,但你殺不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瘋狂癲笑,他握著窈窕脖子的手,陡然加大了力道。“那你就錯了,我不僅會殺了她,連她身邊的人我也不會放過。哦,我記得,她還有個姐姐吧……”
“咻——”
迸濺的鮮血,沾上了窈窕的面頰。一柄泛著藍色幽光的冰劍,破空而來,刺穿了黑衣人的肩胛骨。
是……冰穹。
他們同時朝一個地方看去,裹成繭型的藤蔓,劇烈騷動著,然後燃燒了起來,化成一塊又一塊焦黑的物體,掉落在地上。
橘紅色的火焰中,我踱步而出。
隨意地撩開礙事的殘藤,火光映照出我冰雪凝華的側臉。長袍在獵獵赤炎之中凌亂搖舞,修長的黛眉下,一雙冰藍色的剪水靈瞳,撲朔迷離的光華,蕩氣迴腸著無限的霸氣。
“雖然答應過姐姐不能輕易暴露,但你,真是惹火我了。”
“你明明……怎麼還會有這麼強的靈力?”
“去問閻王吧!”
我冰冷酷絕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卻讓人本能的感覺到了害怕,那是一種在死亡邊緣遊走千百次而生的煞氣。
如同深海凝結的尖銳冰山猝然坍塌,冰屑割裂迸濺,沉頓的寒氣鎮壓著世間萬物,狂肆地繚繞沁涼的冰霧。
哪怕是我周圍圍繞的烈焰,也無法消弭半分這陰寒煞氣。
現在,是該反擊的時候了!
靈根相當於一個容器,它可以將靈力儲存起來,當靈師處於一個靈力稀薄的地方戰鬥時,就可以釋放儲存在靈根中的靈力,為己所用。
一次性將我靈根中的靈力全部釋放,這次若還拿不下他,就是天要與我作對了。
“旋葉綻散。”
綠色的點點熒光,幻化成高速旋轉的葉片,割裂風的聲響,在他彈指間,難以計數的飛鏢向我絞殺而來。
“小世,當心。”
窈窕看著那如萬箭齊發一般的恐怖葉片,當下心裡揪成一團。
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一種無力……她能解毒,卻不會用毒;墨文紡未來的繼承人,學富五車,穎悟絕倫,可再多的知識,幫不了別人也幫不了自己,那又有什麼意義!
一如此時,她看著女孩為自己隻身犯險,卻只能乾著急。
“窈窕,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