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誤會什麼?
誤會他和女生談戀愛嗎?
我甩開他,咂了下嘴,“沒什麼好誤會的,你現在才是讓別人誤會吧……”
他沒吱聲,預設了。
“段沐嶸,挺好的。”我其實是想祝他幸福的,但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不是的……”
我沒給他解釋的機會,抱著卷子走出了教室,我也不想再聽下去,生怕聽到他說他不喜歡我。
段沐嶸,希望你幸福。
至於我,我走不下去了。
那段時間,我依舊隱忍著,重複著之前的日子,除了上學之外,就是畫畫,什麼都畫。然後到了週末就難免會挨一頓毒打,又或者被送上某個男人的床。
當然,也可能是江健的。
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多了一個人。
一開始我都認為是巧合,可每次我捱打之後,段沐嶸總能在我想死的時候打電話給我送安慰,又或者來百貨商店給我送紙糖和藥膏。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是巧合。
算是到冬天了,北方鮮少的連著下了一週的雨,學校的位置本來就低,水都沒過了腳踝。
這也是我第一次嘗試自殺。
自殺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儀式感了吧。
等放學之後,我就隨便找了個池塘,把草稿本和顏料從書包裡拿出來,放在蘆葦旁,就當作我的遺物了,不知道會被什麼人拾去……
罷了,死人的東西誰又在乎呢。
我赤著腳,平日穿的都是單薄的鞋,腳背都已經生了凍瘡。
腳下的泥土冰涼而潮濕,走過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無底的深淵邊緣。
我緩緩抬起腳,腳尖輕碰到水面,冰涼的觸感瞬間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要自由了……
池塘很平靜,雖說雨後水位漲了許多,但也只有幾片枯葉在水面上輕輕漂浮,像是無聲的哀悼。
水漸漸地沒過我的身體,我閉上眼睛,等待新生。
然而,水面被一陣劇烈的攪動打破。一隻大手抓住了我。我掙紮著想要逃離,奈何那人的手臂強有力的勾著我的腰,硬生生的把我拖上了岸邊。
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知道是一個男人,我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在我失去意識前,我彷彿聽見了他叫了我的名字。
都要死了。
是誰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