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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人證
呼嘯風聲搖晃天地，寒酥漫天，有人撐著油傘，迎雪而立。
賀雲珵斷然不會告訴任何人，洞房花燭夜，他棄下新婚妻子不顧，是在府宅另一處，與林霜序茍且相會。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疏忽大意，致使公主慘遭毒害，釀成此等禍事。
北風如刀，刮過林霜序清瘦的面頰，凍紅的指骨捏著傘柄，月白衣袍與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他今日沒去三司衙門，留在府中等賀雲珵的訊息。
他要避開與太後見面的可能。
因為這個，他才肯答應，不蹚這官司的渾水。
然而賀雲珵口口聲聲讓他放心，他又怎麼能真的安心。
“少主，雪大了，回屋等吧。”管家心疼地過來提醒。
林霜序身子凍得麻木，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他站在府門外，望著白茫茫的長道，雙眼被晃得刺痛。
管家用袖子抹了一把眼角，強忍著難過安慰他：“將軍一定會毫發無損地回來，少主別太擔心了。”
“嗯。”林霜序淡然應和。
他現在不求別的，只求老師在天之靈能聽到他的祈求——
如果賀家子孫註定要遭此一難，就當償還養育之恩，厄運災禍他願承擔，讓賀雲珵平安。
公堂之中，審訊還在繼續。
賀雲珵始終沒有正面回答，公主出事的時候，他到底在哪裡。
李玉涼耐心得像是在玩貓鼠遊戲，賀雲珵不說話，他便靜靜地等著，不再催促他。
顧洹覺得這樣僵持下去不妥，開口道：“皇姐雖殞身於將軍府，但是否為賀將軍所為，的確口說無憑，諸位愛卿，可有搜到證據？”
未發一言的沈檀上前複命：“啟稟皇上，有一人證。”
顧洹一聽，道：“快帶上來。”
“是。”
她一揮手臂，面容嚴肅地對手下道：“帶人證。”
賀雲珵到現在仍舊摸不清她是什麼立場，循著她聲音回頭，謹慎觀望情況。
側方入口，他看見錦衣衛帶上來的是一個女子。
眼熟。
他仔細回憶，很快對上了身份。
是顧孟凝陪嫁的宮女。
那晚出事之後，他和林霜序就盤問過這個宮女了。
她一口咬定她不知道公主是何時出去的。
一問三不知，那今天，她為何會作為人證突然出現在公堂上？
誰把她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