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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恪坐在了後座,本來他是來接千述下班的,但是現在他連車都不想開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賤,上趕著要來接千述。正好看到千述和別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
千述一開啟車門,就看見昏暗的車內,陸恪抱臂坐在後面。他戴著耳機,看著窗外,側臉冷峻,連目光都不肯分給千述半分。
千述沒說什麼,把包放在副駕駛,啟動車輛駛離了停車場。
車內靜謐無比,彷彿時間的流速都變得緩慢,變成了獨立的空間。與車外繁華喧囂,車水馬龍的世界完全不同。
陸恪耳機裡的音樂震天響,帶著狂野的咆哮和激烈的嘶吼,但是他的心髒卻怎麼也無法隨著音樂的節奏跳動起來。
一下又一下,沉重,緩慢,像是被浸泡在酸澀的水中。
陸恪抬眼,從內後視鏡中,看著千述的眉眼。千述目視前方,神情平淡,沒有太多情緒。
像是沒有漣漪的湖泊,看不清下面有多深。
陸恪又開始難過了,心裡很悶,他在千述面前總是如此。
兩人的目光在內後視鏡中相撞,陸恪猛的撇開眼,緊抿著唇,眼皮紅紅的。
千述沉默,把目光放在前面的道路上,沒有分心,也沒安慰什麼。
無論陸恪再如何張牙舞爪,銳利囂張,但是倒映千述平淡的眼眸中,就像是被剪了利爪的貓,撓人一點也不疼。
只是在鬧脾氣而已。
車停在雲棲禦庭的地下車庫時,熄火,兩個人都坐在車上沒有下去。
彷彿在對峙。
陸恪不願意低頭,他本來就沒有錯。但是千述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哄他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
昏暗的車內,後座吸鼻子的聲音盡管壓的很低,但依然十分清晰。
千述心裡嘆息一聲。
貓貓的領地意識很強,會對別的入侵者有敵意。在面對潛在威脅時,會豎毛齜牙,以此來警告入侵者。這都是正常的。
千述,你就哄哄他。
車門“砰——”一聲被關了,千述下了車,陸恪猛的抬起頭來,前面已經沒有人了。
陸恪神情一瞬間變得空白,自己被留在了這個黑暗的空間裡。
千述走了,她生氣了。
陸恪不清楚自己現在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他只是手忙腳亂的要開啟車門,去追上千述。
千述不能把他一個人留下的。
下一秒,後座的車門開了,千述坐了上來。
“你在幹什麼?”千述看著陸恪慌亂的動作,問道。
千述的聲音出現在身後,陸恪怔怔轉身,唇抿成一條直線,很倔強的不開口。
“你以為我走了,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千述平靜道,她太瞭解陸恪了。
陸恪在她面前,就像是完全透明的一個人,喜怒哀樂都由千述主導。
“過來。”千述張開手,看著鬧脾氣的人。
陸恪不要,他冷聲道:“你身上有別人的氣味,很難聞,離我遠一點。”
真離遠了,大少爺又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