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陽臺，揪起雲想的頭發盯著她的臉看。
實際上，她胸中的熊熊怒火更多的是來自於嫉妒。
嫉妒自己親生女兒的年輕漂亮。
就彷彿是在提醒此刻她的衰老醜陋般，胡燕腦子嗡嗡亂響，揚起指尖顫抖的手，一巴掌甩在了雲想的臉上。
“賤人！”她恨恨地罵道。
雲想垂下頭，臉頰泛起疼痛的燙意。
明明過了一天，那一塊還是紅的，像是某種恥辱的印記。
“1,2,3,來，大家一起說茄子——”
拍畢業照的攝像師擺好攝像頭，大聲喊道。
鏡頭裡一張張青澀稚嫩的臉龐揚起笑意，攝像師滿意地看著這一幕，視線掃過一張臉時忽地頓住。
有一個長發女孩此刻垂著頭，半張小臉都被遮了去。
他抬頭，又喊了一聲：“同學們，都頭抬起來呀，放心放心，我會給你們p圖的，保證大家都美美噠。”
那個女孩還是一動不動地勾著脖子。
“哎呀，第二排披著頭發的小妹妹把頭抬起來嘛。”
此話一出，四面八方的目光朝雲想看過去。
“神經病啊，別作妖了，熱死了。”
有人小聲嘀咕著。
雲想攥緊了手心，慢慢抬起頭來。
“就無語，我看她不僅是臭美還想成為目光中心吧。”
“人醜就是愛做妖。”
“說夠了沒，”同樣站在第二排的許然忍不住打斷，“你們管好自己吧，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躲在廁所塗口紅，校規可明確說了女生不能化妝的。”
幾個女生抿了抿鮮豔的唇瓣，都不作聲了。
雲想望向許然，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咔嚓兩聲。
畢業照很快拍好了，攝像師滿意地看著照片，心裡也有些納悶。
那個女生明明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會一直低著頭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呢？
照片裡。
女孩黑發黑眸，面板白皙，清純幹淨，陽光落在她的發梢，溫暖了她的眉眼。
是那種瞧上一眼都令人無比驚豔的型別。
而在她的身後，最後一排，站在邊緣的一名很高的男生。
視線不加掩飾地朝她的方向瞥，微微抿著薄唇，面無表情。
兩個人在合照裡都沒有笑。
而這是他們在中學時期的第一張合照。
也是最後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