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澈嚥了咽口水,長睫一顫,艱難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行,不能讓小蝸牛看見我這個樣子!】
他捏著紙巾霍地站起身,跑去了洗浴室。
雲想挪動了一下腳尖,想跟著他,裴星澈卻在心裡瘋狂地警告她:
【不準跟過來不準跟過來,不然我就……反正小蝸牛你別過來!】
少年身形高挑,背影堅決,每一根頭發絲上彷彿都寫著“別管我,讓我去死”。
雲想站在原地,默了一會。
然後低頭無聲地笑起來。
她捂住半邊臉,笑得肩膀都在抖。
什麼拘謹不自在,這一刻完全笑飛了,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太可愛了。
她的男朋友。
因為突發的流鼻血事件,接下來的夜晚裴星澈灰溜溜地卷著尾巴,消沉而老實,手腳都擺得規規矩矩的。
他不敢再想,不敢再看了。
雲想吹完頭發,走近在沙發上縮成一團,背影十分自閉的少年。
“你,要吹頭發嗎?”她輕聲問。
這會,裴星澈也洗完澡沒多久,也是用的一樓的洗浴室。
現在他們身上都染著同樣的沐浴香氣,整個房間中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因子。
裴星澈心裡苦啊。
都不懂,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懂他,他是全世界最孤獨的人。
“你放在桌上吧。”他沒有回頭,背影倔強,聲音委屈,“不用管我,你回房間吧,早點睡覺。”
少年頭上的小阿拉生無可戀地趴在他濕潤的頭發上,眼裡的金豆豆不斷往下掉。
雲想抿了抿唇,試圖安慰,軟軟糯糯地說著:“其實沒什麼的。”
“最近季節交替,空氣幹燥,確實、確實容易流鼻血。”
裴星澈忽地回頭,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向她,沉默了許久。
他的目光沉熾,炙熱的黑色焰火在他眼底一點點炸開蔓延,照亮了裡面瘋長的慾望妄念。
他的喉頭在滾。
低沉沙啞的嗓音中裹挾著剋制與隱忍:“不是因為空氣幹燥。”
【而是因為我、想、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