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的顧慮打消了。
雲想冷冷看著在地上痛得面容扭曲的胡燕,開口:“你管不著。”
說完,她用力掙開胡燕的手,跑去陽臺收拾行李。
衣服之類的生活用品她早就裝在了行李箱裡,現在還需要收拾的就是些放在書桌裡的練習冊筆記本,不算多,雲想三兩下地把這些書裝進了她的書包裡。
她背上書包,準備去提行李箱的時候,裴星澈已經走到了陽臺,先她一步,修長的手指握住了拉桿,聲音平靜:“是這個嗎?”
心聲卻起伏:【原來小蝸牛是灰姑娘嗎?可惡,寶寶的床怎麼這麼小?書桌也這麼窄,啊啊啊肯定是那個壞女人虐待小蝸牛了,我好氣啊!狗狗炸毛)】
雲想垂著眼簾,輕點了下頭。
兩個人一同往外走,胡燕死死地瞪著他們,如果眼睛能噴火的話,她大概恨不得要把這兩個人燒死。
雲想和裴星澈卻都沒有理睬她,無視著從她身旁路過。
兩人經過客廳拐角的時候,胡燕忽然大吼一聲,枯瘦的手指抓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往雲想的臉上砸。
“去死去死!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
賦予她生命的女人此刻詛咒她去死。
雲想一怔,瞳孔清晰映著飛向她的越來越近的玻璃杯,心裡的轟鳴和震顫讓她反應慢了半拍。
眼看要躲閃不及,雲想瞪圓了眼睛。
忽地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往後一拉,高大的身影罩住她,少年斂著眉,抬起手臂擋住了扔過來的玻璃杯。
杯子砸在堅實的手臂上,“啪嗒”一聲,杯壁出現幾道裂縫,鋒利的玻璃碎片刮過裴星澈的小臂,留下一條窄窄的紅痕。
玻璃碎片和殘存的底座盡數垂落,砸在地上,碎在更小的小片。
裴星澈瞥了一眼胡燕,目光寒涼如刃,像是在看死人。
雲想耳邊嗡嗡亂響,懊惱與焦灼的情緒在心裡翻攪,她心驚膽戰地抓住了裴星澈的衣角,顫著聲音:“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少年的聲音平靜,他用手掌扣了扣女孩的後腦勺,沉著地安撫她:“我沒事,別擔心。”
雲想的小鹿眼睜得大大的,裡面泛著若有似無的水霧,烏黑的眼珠卻執著又堅定,她伸手去抓裴星澈的手臂,想要親眼檢查確定是否有傷口。
少年卻漫不經心地抽出手去提行李箱,淡然開口:“先出去,我們回家。”
“你……”
未說出口的反駁被“回家”二字堵在喉嚨口,雲想對上裴星澈深邃漆黑的眼,呼吸一窒。
她閉了閉眼,搶過裴星澈提著的行李箱,揹著書包,大步往門外走。
算是妥協。
樓下的藥店不知道關沒關門,她緊蹙著眉心,焦灼不安。
裴星澈看著女孩匆匆下樓的背影,輕輕翹起唇角。
臨走前,他轉頭看向趴在地上瑟縮著的胡燕,靜默的黑眸異常冰冷,唇角的弧度未落,笑意卻不達眼底,他不屑出聲:
“從今天起,雲想和你沒有任何關繫了。”
他蹲下身,撿起一片還算大的玻璃碎片,手腕一轉,砸向茶幾上立著的空酒瓶。
“當啷!”
胡燕眼睜睜看著面前的空酒瓶被紮破爆炸。
“以後你再敢碰她一下,”少年頓了下,唇邊的笑令人心顫,“碎掉的就不是酒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