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之前開班會的時候說過,“現在你們覺得做題很難很痛苦,可是等以後你們長大、工作,真正進入社會,興許還會無比懷念這段做題的時光。”
現在雲想有點理解這句話了。
寫完最後一個公式輕松地將這道題解開,雲想的耳畔忽地想起裴星澈的聲音:
“考點就那麼幾個,你看這些題目天花亂墜雲裡霧裡的,它千變萬變其實考的都是那麼些知識點。”
“解題的核心就是拆穿這些題目的偽裝,直到它丟盔卸甲,你就可以看清它的真面目了,將它打得潰不成軍。”
他講的題、他為她唱的歌、他夜裡給她道的晚安……
還有幾張她偷偷拍的照片,全都在那個手機裡。
一定要修好啊。
雲想吸了吸鼻子,喉嚨哽得生疼。
她現在也沒法回裴星澈訊息了。
他一定等她等得很辛苦吧。
天上的星星也暗了。
雲想抽了一張紙擤鼻子,繼續挑燈做題。
一直做到了天亮,洗漱,背起沉重的書包,慢慢走向那道高挑的身影。
“你的臉怎麼了?”
裴星澈緊抿著唇,眉頭劇烈地跳了下,漆黑的眸一下靜寂下來,緊緊盯著雲想的右頰,聲音發冷。
盡管女孩用碎發遮擋了點,盡管那道紅痕已經不太明顯了,但他還是看見了那刺眼的紅色,就這麼一剎那,腦子裡斟酌好的語句全部失了顏色,他只看見雲想受傷了。
而這個地點,這個時間,極大可能是雲想家裡人動的手。
“痛嗎?”少年低沉的聲音微顫,蘊著密密麻麻的心疼。
是的。
他心疼。
這可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是他甚至連牽手擁抱都不敢太用力的人啊。
怎麼可以?
他眉心皺得厲害,忍不住上前一步,抬起手輕輕撩開少女右側垂下來的頭發,溫熱的指腹想要觸碰那抹鮮明的紅痕,又倏地頓住。
“不痛。”
雲想慢慢搖了搖頭,其實真的不痛,留下紅印大概也是因為她體質過于敏感了。
實則上那一耳光帶給她的疼痛遠沒有失去手機的萬分之一。
少年漆黑的瞳仁壓下,靜默著看她,清冷的眼底流淌著黑壓壓的情緒,額角隱約有青筋在蹦跳。
他剋制,嗓音甕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