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向衛時的表情太猥瑣了,聲音還挺大,成功吸引到了一旁正在喝酒的溫棲,她餘光撇到沒忍住吐槽了一句:“向衛時,你眼睛抽了?”
向衛時翻了個白眼:“誰眼睛抽了,是他有情況了。”
“什麼情況?”溫棲跟著看向謝赫憬,連酒都不喝了。
“就是剛才謝赫憬一直盯著那個人看,”向衛時的手往臺上一指,“那眼神纏綿得,嘖嘖嘖,肯定——”
倆人在那邊討論得熱火朝天,甚至連他們的前世今生都快要編出來了,謝赫憬端坐一旁,平靜移開眼神,抿了一口酒,打斷了倆人的討論:“不認識。”
只是有些眼熟而已。
這是南許第一次來這個酒吧表演,前半段還好,後半程就一直感覺有目光在盯著自己,往下望去又始終找不到源頭。
還好順利地完成了演奏,到了後臺,南許脫下了帽子和口罩。
一張精緻的鵝蛋臉立刻顯露了出來,濕漉漉的眼睛,眼神澄澈,是很乖的長相,幾根發絲垂在頸側,看起來清純又幹淨。
任誰也想不到,那臺上那麼帥的女吉他手,口罩下竟然是那麼軟萌的臉。
被悶了一晚上,她這會兒終於能吐出一口濁氣。
此時,剛才的主唱程嘉走了過來,將手上拿著的錢遞給南許:“這酒吧老闆不錯,錢給得比前幾家都多,欸,可惜是臨時的。”
南許雙手接過錢,揚起嘴唇,她臉上有兩個酒窩,一笑靈動又甜美:“謝謝嘉姐。”
即便知道南許的長相,可是程嘉還是被這笑晃了一下。
“欸,你這長相,要是不戴口罩,往那臺上一站,反差感多大啊,咱們這個樂隊肯定能火。”
“嘉姐。”南許臉皮薄,一被逗就容易臉紅,程嘉說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趕緊拿過一旁的口罩又重新帶上。
程嘉爽朗一笑,伸手搭在南許的背上,將人勾到身前:“行了知道你不希望被人認出來,不逗你了,”她從包裡又抽了幾張錢出來塞到了南許的手裡,“拿著。”
南許一看,趕緊拒絕,程嘉的態度卻很強硬:“給我收著,看不起你嘉姐是不是?”
南許搖頭:“沒有,但我……”
程嘉直接將錢塞到了南許的包裡,這才將人放開:“哪有這麼多這是那是的,既然看得起我,那我給了,你就收著。”
“更何況你家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我幫不上什麼忙,這點錢你還要和我客氣?這樣就生分了啊!”
聞言,南許才停下將錢拿出來的動作。
家裡突變,她現在確實很需要錢。
人在低谷時,最害怕的就是朋友的關心和安慰,即便掩飾得很好,可是朋友一開口,就會瞬間決堤。
“真的謝謝——”
眼見南許眸中已有淚光,程嘉趕緊開口:“行了啊,你哭了我可不會哄人,況且我等會兒還有兩場呢!我可沒時間哄。”
南許吸了一下鼻子,使勁兒眨了兩下眼睛:“沒哭。”
這姑娘說著沒哭,聲音都有些顫了,可程嘉確實趕時間,只能匆匆交代。
“三個月後有一場音樂節,價錢不錯,我看了眼時間是週末,倒是不會耽誤你上課,就是平時的訓練和彩排你得忙一陣了,怎麼樣來不來?”
說到正事上,南許將情緒整理好,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時間,過兩天就要開學了,但是平常的訓練和彩排程嘉都會很照顧她的時間,應該沒問題,她立刻點頭。
“那就行。”程嘉拿起電話瞧了眼時間,再有個半小時,她就需要在另一家酒吧上臺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匆匆收拾好東西,邊往外走,邊朝南許說道:“那行,我和老徐說一聲,正巧那幾天他家裡有事兒走不開。”
老徐是樂隊原本的吉他手,但是這段時間他媳婦生孩子了,整個人忙得不行,關于樂隊上的事情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了。
正巧南許缺錢,當初學吉他也是在程嘉的琴行裡學的,一來二去的就搭上了,效果還不錯,程嘉直接拍案,她和老徐誰有時間就誰來。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南許再不敢耽誤,收拾好自己包也出去了。
可是正往外走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個很熟悉的人。
南許抬眸與他對視了一眼,心裡狂跳,那人她怎麼都不會認錯。
是謝赫憬——她以前的鄰居哥哥。
他身旁跟著不少人,一堆人說說笑笑,與她對視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就像這酒吧裡的一聲暗語,很快就被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