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回到明樾館後,傅斯禮照舊一言不發。
兩人安靜地吃完飯,就忙各自的事情了。
傅斯禮回書房處理要務,應粟回臥室將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櫃裡。
手槍還在兜裡,她沒動位置,屋裡有監控,怕被傅斯禮發現。
她撈起睡衣去浴室洗了個澡,回來後拿起他放在床頭的新手機,隨意翻了兩眼,也沒什麼可看的。
除了他的聯系方式和追蹤器外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她不可能靠這部手機聯絡到其餘人。
應粟煩躁地將手機重新扔回床頭,掀開被子上床。
屋裡開著盞落地燈,她漫無焦距地望著燈影在玻璃窗上拓下的星點光暈,漸漸放空心思。
眼下萬籟俱寂,她終於有時間想……席則了。
今天的相遇太過猝不及防,她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只覺他好像又清瘦了些,頭發也長長了些,都快遮住眼睛了。
這些時日,他恐怕比自己還要難熬。
那個行車記錄儀是她磨滅不了的罪證,也是纏繞在她和席則之間的死結。
縱使是無心之失,但代價是他父母的性命,這個坎他們一輩子都過不去。
應粟無力地閉上眼睛。
這世上有千萬條路,可偏偏沒有一條能容納他們走過去的。
席則……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
應粟蜷了蜷身子,抹了下眼角,掌心一片潮潤。
她每想起他總想流淚,心太疼了,從沒這麼疼過。
不知道自己又無聲哭了多久,眼皮被淚水凝固,都睜不開了,本想放縱自己就這樣昏睡過去,可意識陷入混沌前,她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撫上了她腳踝。
“席則……”
大腦尚未清醒過來,應粟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洩露了自己的心跡。
短促一聲名字,叫她念得輕靡動人,透著無可言說的纏綿和思念。
握住她腳踝的手掌一僵。
兩三秒後,應粟猛然驚醒。
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一道高大沉暗的陰影倏然覆上來,撫住她腳踝的手掌沿著她小腿向上摩挲,似陰冷的蟒蛇吐著信子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游移,濕潤的觸感,略帶掌控性的力度,所過之處立馬激起一身戰慄。
應粟驚惶地抬腿去踹他,卻被他一條長腿用力壓住,男人手掌順勢捏住她掙紮扭動的軟腰。
她睜開眼的同時,男人用一隻手掀滅了床頭的壁燈。
屋子陷入一片闃黑,應粟本能地劇烈顫抖了下,她恐慌地閉上眼睛,可傅斯禮卻不容許她躲。
他指腹不輕不重地按壓住她緊抿的唇瓣,低沉的嗓音浸著隱忍的怒氣,命令的口吻。
“睜開眼,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