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卻哪裡肯信?
只一個勁的推拒,最後邢夫人終究是惱了,甩了臉子便去回稟賈赦,賈赦聽了自是大發雷霆,過後甚至還找藉口,賞了賈璉一通板子洩憤。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卻說送走了邢夫人,王熙鳳獨自在屋裡,卻也是眉頭不展。
她倒不擔心賈赦如何,只是平日裡大手大腳慣了,眼見如今坐吃山空,又薅不得公賬的羊毛,這心裡也便焦躁不安的緊。
半響,她忽然揚聲道:“平兒、平兒!這是又死哪去了?!”
平兒其實就在門外候著,聽見王熙鳳在裡面呼喊,忙挑了棉布簾子進來,道:“奶奶叫我,可是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吩咐不吩咐的。”
王熙鳳指著邢夫人方才坐過的秀墩,道:“你坐下,我有些體己的事兒要和你說說。”
平兒一見她讓座,心下便知這八成又不是什麼好差事。
故而也懶得去坐下,扁嘴道:“奶奶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便是,奴婢可受不得這般抬舉。”
“讓你坐,你便只管坐!”
王熙鳳撲上去,一把將她按到了秀墩上,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忖量了半響,這才壓低聲音問:“你說姓孫的,那日說什麼金山銀山,到底是在消遣我,還是確有其事?”
這話當初王熙鳳是半點不信的,但這兩日意外的之後,卻又有些半信半疑起來。
平兒早聽她說起過這事,心下雖不知孫紹宗究竟是什麼意思,卻還是旁敲側擊的助攻道:“都說那孫大人是個有本事的,應該不會跟咱們府裡的爺們一樣,說大話連個舌頭都不帶。”
“而且他說要幫您的事兒,眼下不是已經成了麼?”
“再者,甭管他那生意成不成的,先打聽一下總不會有錯。”
王熙鳳會尋她問話,自然早就有些意動,又聽平兒說的在理,便徹底下定了決心。
於是她伸手攥住平兒的腕子,笑道:“好平兒,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這事兒便也只能落在你身上——等姓孫的下次再到咱們府上,你便找個機會偷偷替我問上一問。”
平兒正愁找不著藉口與孫紹宗私會呢,聽了這話,心裡頓時便樂開了花!
但她卻不敢顯露出來,勉強裝作極不情願的樣子,嘟囔道:“這我可不敢,萬一被哪個多嘴的瞧見,在二爺面前搬弄起是非,我便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你這小蹄子,倒跟我拿捏上了!”
王熙鳳把眼一瞪,怒道:“我是讓你問他些正經事,又不是讓你去與他偷情!便是被二爺曉得了,又算的什麼?!”
見平兒仍不點頭,她便又憤然道:“好好好,屆時我親自幫你把風,保證沒哪個黑心爛腸的能瞧見,這總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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