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好生保重自己,我會盡快救你出去的!
——純生。
嘖~
幾日不見蹤影,還以為那秀才已經放棄了呢,沒想到竟然混進府裡來了!
孫紹宗抖了抖手裡的紙條,玩味的上下打量著那鶯兒。
只見這丫頭貌似乖巧的跪在那裡,卻拼命挺起一對兒還算飽滿的胸脯,那衣領也是鬆鬆垮垮的,露出大片誘人的白皙,一看便知是早有‘準備’。
這鶯兒今年十五歲,是幾個丫鬟裡年紀最大的,如今看來這心眼也是最多的!
看罷多時,孫紹宗這才挑眉道:“他既然是你的青梅竹馬,又對你如此有情有義不離不棄,你怎麼捨得出賣他?”
卻原來,這張紙條正是今天一早,鶯兒親手交到他這裡的。
聽到‘出賣’二字,那鶯兒嬌軀一顫,忙將臻首伏到了地上,決然道:“奴婢自到了咱們府裡,心裡便只有老爺和姨奶奶,他要做什麼是他的事,奴婢卻是萬萬不敢欺瞞了老爺。”
孫紹宗不置可否的一笑,喃喃自語道:“偷人偷到我府裡來了,倒真是好大的狗膽!”
說著,又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那鶯兒忙爬起來,扭著小蠻腰出了裡間,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替那‘純生’分說什麼。
呵呵~
戲詞裡都說什麼‘痴情小姐負心漢’,豈知這世上的女子,薄情寡義的也不在少數。
香菱原本在一旁默默的梳洗著,此時才有些唏噓的道:“這丫頭昨日被老爺胡亂撩撥了幾下,怕是動了攀高枝兒心思——與遭了災的窮秀才私定終身,卻如何比得上在咱家做姨娘富貴體面?”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嘍?”
孫紹宗一瞪眼,作聲作色逼問道:“要換了你,你是選擇做姨娘,還是與那窮書生私奔。”
香菱故意沉吟了半響,這才噗嗤一笑道:“那就要看老爺是窮書生,還是富員外了。”
孫紹宗也是哈哈一笑,起身出了西廂房,卻是立刻讓人找來二管家趙仲基,劈頭蓋臉的呵斥道:“你這管家是怎麼當的,怎麼把賊人都給招到家裡來了?!”
說著,便把那紙條扔給了趙仲基。
趙仲基忙捧在手心裡細看,等瞧清了字條上的內容,臉色霎時間便白了,忙屈膝跪倒:“小的辦事不利,竟被歹人給矇蔽了——還請二爺重重責罰!”
說著,先左右開弓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這才又道:“我也是瞧那許純生是秀才出身,來歷也還算清白,才臨時僱了他做賬房,誰成想這廝竟是包藏禍心!”
趙仲基憤憤間,卻也帶了幾分委屈——這年頭有功名的書生最是愛惜名聲,誰能想到他是奔著偷人來的?
“你的事以後再論!”
孫紹宗冷笑道:“先把那許純生給我綁來!”
趙仲基忙爬起來一溜煙去了。
過不多時,便聽院門外吵吵嚷嚷,卻是有人叫囂道:“放開我!我有功名在身,你等怎敢對我濫用私刑?!”
這秀才倒還真有些膽氣,被抓了包,仍是如此理直氣壯的。
眼見得那許純生被押進院內,依舊梗著脖子胡亂掙扎,孫紹宗便不鹹不淡的問了句:“許純生,你那日在軍營門外,跪到了幾時?”
那許純生被問的一愣,倒暫時忘了掙扎,只冷笑道:“我跪到幾時,去與你何干?!”
“與我倒真沒什麼干係。”
孫紹宗微微一笑:“不過我曾經囑咐過那守門的將官,若是你能堅持到第二天早上,便知會你過來領那鶯兒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