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爬上城樓,看著城下夏國騎兵列陣森嚴,似乎隨時準備硬攻。
遠處果然狼煙滾滾,看來他們的目標不止雲城。
“能看出是哪裡的狼煙嗎?”暮雲問況心德。
況心德道:“是附近的靈城,武城,還有白城。他們的守城人馬應比我們多些。”
都是小城,駐守的兵將再多也過不了萬。
可是來的人馬也不多。
“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攻城。”暮雲道。
“為什麼?”賀嘉鴻不解。
“你見過這麼點人就來攻一個城的嗎?”暮雲問道。
賀嘉鴻冷笑一聲,他看看左右:“你見過守城的官兵就這麼點的嗎?”這雲城,從臨淵城破那一日,就已被放棄了。
暮雲左右看看,守城兵將不足二百人。此時大都已嚇得雙腿打顫。
守兵又少又可憐。
暮雲蹙眉,西北軍務...真是一言難盡。
況心德擦擦額頭的冷汗,忙道:“我已派了快馬前去龍巖城求援。”
正說著,城樓下的人又在叫囂。
“快開門!開門!”城樓下幾人騎在馬上,遊走在城樓下喊叫:“不開門我們要攻城了。”
嚇唬誰呢這是?
暮雲俯身看著城下,揚聲道:“夏國與我大周結盟,爾等速速退去,不得侵擾我大周邊境!否則撕毀合盟書的罪名,你們承擔得起嗎?”
城下的馬陣前,為首之人是個八字鬍,他冷笑一聲:“來了個管事的。”他策馬上前,揚聲道:“你們的皇帝,已經將臨淵城送給我們的陛下。雲城隸屬於臨淵,我等奉臨淵慕容城主之命,前來接管雲城,你們大周官兵,當速速退出雲城,同時開啟城門,讓我們進城。”
“你們拒不開城門,本將還想問問你們呢,破壞合盟的罪名,你們...可承擔得起?”
暮雲沉默了,她默默轉身看著況心德。
況心德再次擦擦額頭的汗。
“龍巖城的援軍不會來了吧,你很清楚。”暮雲淡淡道。
況心德欲哭無淚,他蹲在地上:“臨淵城破,上司讓我死守雲城,自己卻跑了。雲城的屬官也都跑光了。兩個月了,沒有增援,沒有新的屬官來。我每每寫信求援,上司的回信,都是一個'守'字...”
他身後的小兵聽了,則是一臉悲憤:“大人,咱們這是徹底被拋棄了呀。”
“別胡說。”況心德斥道。
“怎麼胡說了?”另一個小兵哭道:“他們嫌白白丟了雲城不好看,非要用咱們兄弟的血染點紅呢。”
這小兵說話倒有意思。賀嘉鴻險些笑出聲來。
其餘人也不戒備了,紛紛哀愁著靠過來
況心德有些苦口婆心:“那是定國公正在與遼人作戰,無暇西顧。”
“定國公無暇西顧,還有成將軍呢,他也不管咱們!就是要咱們送死!”小兵哭得很兇:“咱們這裡雖然只有百多個弟兄,可哪一個不是爹生娘養,肉骨凡胎?”
小兵說得可憐,其餘人也紛紛抹淚。
況心德沉默了,他都快被小兵給說哭了。
“軍心散了。”賀嘉鴻在暮雲耳邊輕嘆。夏國兵一打,他們勢必丟盔卸甲逃跑也說不定。
暮雲卻覺得,這樣的軍心,能堅持到現在不開城門,已經很寶貴了。
“誰說成將軍不管你們?”暮雲厲聲喝道,她看向況心德:“況大人,告訴他們我是誰!”
“是!”況心德肅容道,他挺直身子看著一臉愁容的小兵們,醞釀了一會,復又轉身看著暮雲:“大人...您是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