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也到了年底,太廟祭祖都讓他混過去了,但除夕宮宴他似乎是避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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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傍晚,避不開的蘇錦沅到底是被江鴻文扶著上了轎輦,抵達了舉辦除夕宮宴的殿宇。
他來的時候不算早,殿內已然坐了不少的人,在那麼多視線的注視下,蘇錦沅簡直拘謹的不得了,整個人也緊繃到了極點。
唯一慶幸的是他在裝病,可以不用理會那些人。
他便就那麼低垂著腦袋被江鴻文扶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坐著。
還是皇帝下首的位置,只是這一次,就只有他一個人面對這麼可怕的場面了。
這一刻,蘇錦沅對於太子殿下的思念達到了頂峰。
要是晏昭昭在的話,這些人根本就不敢這麼盯著他瞧的吧。
而且,蘇錦沅還隱隱聽到了有人在議論自己,但他也無法確定是幻覺還是真的。
他極度緊張的時候就是會幻聽。
蘇錦沅一度連頭都不敢往起抬,仍覺得一陣窒息。
皇帝素來是最後才出現的,故而龍椅上此時還是空的。
蘇錦沅只盼這場宮宴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開始然後結束,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所有人都當他是透明人。
約莫又過了一刻後,皇帝出現。
蘇錦沅默默跟著所有人一同行禮又坐下。
初時一切倒也還算順利,皇帝也就一開始冠冕堂皇的問候了他兩句,蘇錦沅便低垂著腦袋輕聲應答。
更讓蘇錦沅高興的是,宮宴才進行到一半,皇帝便與眾人說了一聲後離開了宴席。
見皇帝一走,蘇錦沅的心思便也活絡了起來。
他打算再坐坐也就溜了。
這般想著,蘇錦沅便暗戳戳的回頭看了看江鴻文,意圖用眼神傳遞資訊。
江鴻文也沒讓蘇錦沅失望,點點頭比表示自己明白了。
蘇錦沅見此才鬆了口氣,扭頭準備再煎熬一會兒的功夫,卻見對面二皇子突然站起身直直朝他走了過來。
蘇錦沅頓時整個人都慌了,他著急的看了看左右,期盼晏明不是朝他來。
可短短幾息之間,晏明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晏明身後還跟著個小太監端著酒,晏明直接從木盤中拿走了酒,又示意小太監為蘇錦沅斟酒:“傻站著做什麼?還不為太子妃斟酒?”
江鴻文連忙上前試圖阻攔:“二皇子,我們太子妃還在病中,喝不得酒的啊,萬萬不行啊......”
二皇子卻是沒有理會江鴻文的意思,仍示意小太監倒了酒。
見此,蘇錦沅臉色變得慘白,他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麼,卻被晏明毫不留情的堵了回去:“二皇子——”
晏明:“皇嫂,臣弟特來敬你一杯酒,太子邊關作戰辛苦,想必皇嫂也是日日憂心吧,若是在宮裡實在悶了,皇嫂其實也可以來找臣弟坐坐的,本皇子亦可為皇嫂解悶寬心,不知皇嫂意下如何?”
蘇錦沅聞聲眸子沉了沉,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對方如此明顯的侮辱之言,他道:“你也配。”
言語輕輕,卻令所有人出乎意料。
畢竟蘇錦沅看起來就是個好欺負的,沒人想到一團棉花也會發火。
晏明臉色頓時也是一變:“皇嫂這是什麼意思?本皇子乃是好意!”
蘇錦沅其實根本沒有看上去的那般厲害,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不自覺的攥握成拳輕輕發顫,腦袋更是一陣陣的嗡鳴。
但他並不打算就這麼被欺負,若他真的慫了,丟的是晏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