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陣窸窣聲後馬車便再次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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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顯然是有些距離的,在經過小半個時辰後馬車方才再次停了下來。
可馬車停下後,晏昭仍舊闔著眸子沒有下車的意思。
蘇錦沅看得不禁有些為難,面對生氣的晏昭,他也是有些犯怵的。
但也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僵持下去,他也只得頂著壓力小聲開了口:“殿下......”
聞言,晏昭終於睜開了眸子,。
只是晏昭睜開眼睛後,卻就只是那麼淡淡的睨著蘇錦沅,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
蘇錦沅只得硬著頭皮又問:“殿下,我可以下去嗎?”
晏昭聞聲終於啟唇,隨即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來:“太子妃自便。”
蘇錦沅聽罷默默點頭,然後便頂著壓力準備起身下車。
只是方才出來一路都是晏昭抱著他走的,此時他才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彎腰下車,就腦袋一暈又跌坐回了座位上。
他這才發現他的頭是暈的。
晏昭將人扶穩,終於是忍不住再度開了口,卻是冷聲道:“難受就少折騰,有什麼事吩咐江鴻文去辦,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需盡早回宮上藥?”
蘇錦沅此時腦袋暈乎乎的,聽著晏昭的冷言冷語,卻是不由的一陣委屈。
他知道,但他也不能不管白谷啊。
可他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沒法進去安頓了,想了想,他只得再度將車簾掀開,將白谷和江鴻文叫到了馬車前,忍著喉嚨的不適輕聲囑咐:“江鴻文,麻煩你幫我去與糕點鋪的掌櫃說清楚,先讓白谷留在鋪子裡。”
“是。”江鴻文很快應下。
蘇錦沅接著朝著白谷認真道:“你的賣身契撕掉了,你以後都自由了,但我不能帶你進宮,你若想留,就留下來照看好這個鋪子吧......要是,哪天你想離開了,知會我一聲便好。”
白谷聞聲卻是哽咽著又問:“少爺,小的真的不能跟你進宮嗎?”
聞言,蘇錦沅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
他看著白谷一副慘兮兮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轉而又朝著晏昭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殿下,你的傷藥帶了嗎?能不能給白谷一些?”
晏昭聽罷卻是冷哼了一聲。
接著,就在晏昭還沒來得及開口否決之際,蘇錦沅卻是突然想起來他之前在馬車上的暗格裡看到過一個藥瓶。
好像和當初他給晏昭上藥的那個瓷瓶是一模一樣的。
想到這裡,蘇錦沅當即伸手拉開了那個暗格,繼而取出了瓷瓶一陣仔細的檢視,甚至他還拔出瓷瓶的塞子聞了聞。
沒錯,就是這個。
味道一樣,瓷瓶表面貼著的紙條上寫的字也是一樣的,應該不會弄錯。
確定沒問題後,蘇錦沅便將瓷瓶遞向了白谷,他還從腰間的荷包裡摸出了最後的散碎銀子一同遞向了白谷:“給你。”
“少爺......”白谷見狀眼眶通紅,卻是沒有要接的意思。
蘇錦沅只得輕聲又催促了一遍:“拿著。”
白谷這才伸出滿是凍瘡的手接下了碎銀子和藥瓶。
蘇錦沅鬆了口氣,隨即便放下了車簾,最後道:“江公公,帶他進去吧。”
好了,這下他是真的一分錢沒有了。
其實他給白谷的銀子有些少了,本來他是想向晏昭借些的,但他這會兒卻是沒勇氣了。
他已經盡力了。
馬車外,江鴻文趕緊應下了:“是。”
馬車裡,晏昭在側早已看得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