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今年高壽幾何?”顧海忍不住問道。
顧十八娘搖搖頭,劉公具體的年紀只怕沒人知道,有的猜測七十多有的猜測一百多。
“十八娘,雖未曰師,但要待之如父。”顧海轉過頭,整容囑咐道。
顧十八娘笑了笑,點點頭道:“哥哥放心,我已有打算。”
靈寶將整理好的包袱抱出來,逐一讓曹氏看,帶的各色衣服可妥當。
“少爺過年也不回來嗎?”無錯不跳字。靈寶看到其中有冬衣,不由問道。
曹氏板著手指道:“會試八月,殿試在明年三月,如果順利拜師,會試考完必是要更加進學,不敢就此回來,過年才能回來,所以冬衣還是要帶著。”
靈寶點點頭,神情也頗為不捨,又問跟少爺去的人。
“買了兩個小廝,都是識字的。”顧十八娘笑道。
“就是差個小丫頭。”曹氏在一旁皺眉道。
“那讓我跟少爺去。”靈寶忙說道。
顧十八娘瞪了她一眼,“誰允許你辭工了?”
靈寶嘟起嘴,她自然知道顧十八娘如此是不願意讓她做使喚人。
“靈寶心細,留在藥鋪幫忙,這樣我才好放心。”顧海一笑道。
靈寶這才露出笑臉,點了點頭。
三月十八,天下著濛濛細雨,兩輛馬車從顧家巷子裡緩緩駛出,身後跟著舉著各式傘的人們,走在前頭的是以顧長春為首的男人,後邊則是黃世英和曹氏等婦人。
腳步匆匆的路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視線都會落到那兩輛一眼就見不凡的馬車,以及馬車前站立的兩個丰神俊秀的少年。
“各位族親請留步。”顧漁拱手施禮說道。
男人們又說了幾句吉利話,便都退後了,讓婦人們上前。
黃世英看著顧漁又看看顧海,面帶欣慰,殷殷囑咐道:“雖然有舊友寫的帖子,但先生性情冷僻,能否有師生之緣,還要看機緣和你們的造化,萬不可就此託大,定要謙虛謹慎,才不違求學之道。”
顧漁和顧海忙躬身施禮說聲是,黃世英這才滿意的點頭,退開幾步,早已經哭的雙眼紅腫的曹氏忙上前,才開口說了一句海哥兒在外要就又哽咽的不能言。
顧海撫著她的肩頭低聲安慰。
顧漁在一旁面帶微笑,跟族中幾個年輕人交談,目光似乎不經意的掃過這母子二人,一絲哀痛在眼中一閃而過。
學業有成,金榜題名,高官厚祿,功成名就這一切他都可能會擁有,但只有母親,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有,而這個明明都不如他的少年,卻偏偏總是擁有他沒有的。。。。。
“漁少爺。”
一個輕柔女聲在他耳邊響起,顧漁轉過頭,看著一身雪青春衣的顧十八娘含笑走近,身旁的年輕人知趣的走開幾步。
“十八娘女紅不善,小小心意還望漁少爺不要嫌棄。”她遞上一雙布襪。
玉色布襪,料子考究,上面繡著一枝花。
他並沒有接過,低頭看了眼,指著那花道:“是?”
這話問的有些不客氣,顧十八娘卻絲毫沒在意,反而更添了幾分笑。
“是桂花。”她笑道。
“哦。”顧漁聲調拉長,嘴角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