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右丞看都不看喬中丞一眼,只對著一旁沉思的周大夫使了眼色,然後程右丞舉起茶杯對著周大夫示意,“此事事了,周大夫就不欠什麼了。”
說過這話,程右丞就舉杯飲盡了杯中茶,周大夫略停了兩三息的功夫,他先是看了看仍舊面有憤懣之色的喬中丞,然後才舉杯喝茶。
程右丞見此也就放下茶杯,起身對著周大夫行了一禮後就退出了牡丹房。
喬中丞見程右丞走了,這才敢對著周大夫道委屈:“大夫,我當初可是聽了您的話才說出那般的話來的。
現在聖人明擺著是要保太醫署的,那我這般作為豈不是招了聖人的厭惡?
大夫,我我可是為了你”
“恆明!(喬中丞的字)”
被周大夫呵斥了一聲的喬中丞有些心灰意冷的閉上了嘴,周大夫見狀也屬實有些於心不忍。
“恆明,此次是因我才讓你如此的。
要不是我早年欠他(姚祟)一個人情,我哪裡會讓咱們御史臺去做這等事來?
咱們御史臺清清白白的跟著聖人有甚不好?
聖人身康體健,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聖人必是能好好活到孫子長大的,盧懷慎他們非要攛掇相王那就是痴心妄想!”
喬中丞這會子也不是一臉被人傷了心的樣子了,他這會子低垂著頭聽著耳邊周大夫這細細密密的話,心中實在是被嚇了一大跳。
“我還當這是一般黨爭之事,沒想到裡頭竟是還有相王的事!”
周大夫看出喬中丞這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的了,就再接再厲的用喉間嗓音低聲道:“明日你仍舊按著之前所說上奏彈劾王署正就是,咱們御史臺的職責本就是監察百官。
哪怕有聖人兜底,你這不過就是一個失察之責,最壞不過罰俸三月並降職一級。
你放心,只要我一日在御史臺,你就必能重回正五品!”
好生安慰了喬中丞一番,又陪著喬中丞喝了一壺酒,周大夫才和自己的隨從離開歡意樓。
這暗地裡所有的一切都被不良人記錄下來,最後彙整合條陳送到不可先生手中。
因此,翌日清早剛舞完兩刻鐘長刀的武帝,就看到了不良人送上來的密摺。
拿著小刀劃開密摺上蠟封,武帝展開看了起來,不過一會子看完了密摺的武帝把它隨手丟在了托盤上頭。
“大璫,要說這一年年拿著賦稅養著這些人,果真是有用的。
今兒個可又要樂子看了。”
王大璫是服侍慣了武帝的人,把手中溫度適中的水遞給武帝后,王大璫一邊收拾著托盤上的密摺,找地方放好,一邊回應武帝的話:“這天下都是聖人的,他們能逗您樂呵樂呵,也是臣子的本分了。”
“傳朕旨意,今兒個早朝要是相王沒來,把他給朕叫過來,這場戲可缺不了他。”
朝堂之上的事兒李三娘是插不上話的,在這戒毒之地一天,李三娘就要好好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一天。
剛給女病區的女娘婦人們檢查過,李三娘正在記錄幾個仍舊還算病重的人的病情的時候,屋外傳來了喊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