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魏大嫂了!”孟大娘眼中滿是喜色。
“孟大娘客氣了!對了孟大娘,給娃兒取名了沒?”
“取了,就叫張歡!”
“好名字啊!歡歡喜喜!孟大娘不愧是書香門第啊!”
小張歡果然不愧於自己的名字,自出生以來,張家便每日充滿了笑聲。似乎小張歡的到來,也給落魄的張家真的帶來了歡樂和喜慶。
“歡兒,你爹去京城趕考,應該也快有訊息了,你說會不會中個狀元呢?”
“創元,創元!”已經牙牙學語的小張歡,露出兩顆小小的門牙,在孟大娘的懷中掙動著。
“娘,歡兒怎麼會知道什麼是狀元呢?”祁月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針一針的縫著手中的布鞋。
“知道,知道!我們歡兒心裡敞亮著呢!是不是啊,歡兒!”孟大娘伸出手指,去逗弄坐在自己雙腿上的小張歡,惹得小張歡嘻嘻直笑。
“哎呀!”
“月瑩,怎麼了?”
“娘,沒事,就是被針紮了一下。”祁月瑩用力將指尖的血跡擠了出來,十指連心,還是有一些疼痛的。
“你啊!是不是想敬之了,這敬之也該快回來了。”
“娘!”
喧鬧的鑼鼓聲遠遠傳來,孟大娘和祁月瑩都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就在門前的石階上停住了腳,緊張的看著遠遠而來的一列人。
高頭大馬上,一個男子身著紅袍,頭頂金花烏紗帽,在鑼鼓聲中,緩緩而來。
孟大娘將積攢多年的三兩多銀子,全部都做了打賞,一家人歡天喜地的將張敬之迎進門來。
張敬之三元及第的訊息,傳遍了小小的縣城,縣太爺更是一大早就趕來拜訪了。鄉裡鄉親在頭一天就將張家破舊的老宅子打掃得幹幹淨淨,村裡的賢達早就將一切佈置得妥妥當當了。
流水宴席直擺了七天七夜,孟大娘也十分無奈,在一切收拾完畢後,只是囑咐兒子,將來不要忘了鄉親們的恩德。
聖旨傳來,張敬之被授予七品知縣,遠在外省,不得不收拾一下,帶著一家老小,前往赴任。
十年之後,張敬之因為官清正,治理一方有功,已是被擢升為吏部左侍郎,頂頭上司正是張敬之的恩師。三年前,正是恩師曹尚書親自為小孫女與張敬之的兒子張歡,訂下了親事,只待張歡成年之後,便可完婚。
張歡更是自幼聰穎,七歲便有神童之稱,眾人都言,來日成就,怕是要超過乃父張敬之了。
果然,張歡在十三歲就高中解元,次年春闈更是高中會元,殿試時更是文思敏捷,論政有方,被欽點為狀元。
皇帝陛下當庭開起老臣曹尚書的玩笑,言到被曹尚書搶先一步下手,否則張狀元實在是皇家駙馬的不二之選啊!
張家父子二人同為三元及第,開創了立國兩百年來的盛事,一時傳遍天下,人人稱頌。十四歲的縣太爺,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縣太爺,父子二人被傳為美談。
十六歲時,張歡便與曹氏完婚。曹氏還要小上張歡一歲,卻也是賢良淑德,孝敬長輩,用心侍候著張歡,一點也沒有驕奢之氣。
婚後第二年,曹氏便為張家添丁。彌月之喜,更是賀客盈門,幾乎踏平了張家的門檻。
張歡十八歲時,老夫人孟氏駕鶴西去,張敬之父子依例為孟氏守孝三年。
也就是在這一年,張歡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著,似乎有一個聲音不停的提醒著自己,告訴自己,有一樁心事必須去了結。
這一個念頭越來越是清晰,只是張歡高堂在上,便強制壓抑著這份念頭。
直到三年之後,父子二人守孝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