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杯,一杯就好,給個面子嘛……。”男客戶已經喝得有些微醺,說話也開始大起了舌頭,說話間還從椅子上站起,使勁地將上身往程天畫面前傾著。
程天畫從未進過職場,更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拒絕得太過,怕得罪客戶,喝進去,又怕一杯倒的自己會出醜失態。
無耐之下,她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沈慕希,雖然她深知惡毒的沈慕希未必會搭理自己。
也許是對昨晚在宴會中撇下她不管的事情存有歉意,沈慕希這次沒有再為難她,伸手端過她手中酒杯沖對方笑笑:“鐘總就別為難一個女人了,還是我代她喝吧。”
“沈總這麼說就太不夠意思了,搞得好像我欺負人似的。”鐘總放下酒杯,改用手掌抓住程天畫的小手,呵呵地笑著:“程秘書是新來的吧?要不要到我們鐘氏上班,我給你開雙倍的工資。”
“不用。”程天畫使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反被他握得更緊。
鐘總轉向沈慕希:“沈總,今晚就把她讓給我吧,合同我立馬簽掉。”
這麼水嫩又生澀的秘書,他還是頭一次遇見,看著就想咬一口。
說話的時候,鐘總將擺在一旁的合同抓在手中,在沈慕希面前揚了揚。
這份合同確實已經談得夠久了,如果能馬上就簽掉再好不過。這一點程天畫心裡也明白,她側頭望著沈慕希,平靜的目光中暗藏惶恐。
以沈慕希的人品,她還真擔心他會為了盡快結束談判而將她推給對面的鐘總。
沈慕希看看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惶恐,又看看她被鐘總緊緊地抓著的小手,拿起手邊的筷子在鐘總的手腕上敲了一記,淺笑:“鐘總別這樣,我這位秘書玩不起太勁暴的,哄男人的技術更是差到極至,如果鐘總怕今晚寂寞,我給鐘總另外找一位身材和技術都比她優秀的。”
“可我就喜歡像程秘書這樣生澀的。”鐘總耍著賴。
“我說了不行。”沈慕希的耐性被磨去一半,沉冷地睨著兩人抓在一起的手掌。
被他那如寒冰般的目光一瞪,鐘總瞬間似被電擊般,本能地放開程天畫的手掌,酒也醒了一半,悻悻地收回手去。
程天畫一得到自由,忙退回身體,盡量地離鐘總遠些。
“對不起沈總,我們鐘總不勝酒力。”坐在鐘總旁邊的助理歉疚地賠著笑。
而沈慕希見鐘總識趣,火氣退得也快,迷人的笑容再現眼底,說了聲:“沒關系。”
雖然這只是個小插曲,餐桌上常見的橋段,可程天畫的心裡還是被渡上了小陰影,她從椅子上站起,借上洗手間的名義離開包房。
這是一間五星級酒店,程天畫站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看起了夜景。
這裡離施意租住的公寓不算遠,今天一天裡,程天畫都在想著該怎麼跟施意解釋昨晚的事情。如果讓施意知道昨晚她和顧子灝在江邊喝酒,一定會不高興吧?
她拿出手機,遲疑著撥通施意的號碼,電話響了許久也沒有人接聽。
如是改給沈慕希發了條簡訊:施意住在對面,我過去看看她。
發完簡訊,程天畫乘電梯下樓,在電梯裡意外地收到沈慕希的回複,雖然只有短短的‘準了’兩個字,但還是令她感到訝然。
她以為沈慕希會不準她離開,或者就算是準了也不會回她簡訊,今晚的沈慕希是吃錯藥了麼?和善得如此反常?
程天畫在一樓甜品店買了兩盒施意最喜歡吃的黑森林芝士蛋糕,到達公寓樓下後用施意之前配給她的房卡一路無阻地通往七樓。
為了避免嚇著施意,她沒有用卡開門,而是用手在門板上敲了敲。敲了足有半分鐘都沒有人應答,在她打算用房卡刷門時,房門卻突然被人拉開了,著一身性感睡袍的施意出現在她面前。
看到程天畫,施意一臉欣喜地接過她手中的糕點,同時給了她一個感激的擁抱:“親愛的,你怎麼知道我們肚子餓了,這麼貼心。”
她的臉上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還是像之前每次見到她時一樣歡樂乍乎。
難道她一點都不生氣嗎?不懷疑嗎?
“我剛好在隔壁吃飯,順道過來看看你。”程天畫跟在她身後入屋,心下猜測著她所表現出來的快樂究竟是真是假。
而當她看一客廳沙發上坐著的男子時,一切猜測都已經顯得多餘……。
她往前走的腳步剎停在玄關處,怔住了。
顧子灝!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們兩個已經住在一起了嗎?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此時的顧子灝身穿一套休閑服,腳上穿著和施意配對的情侶棉拖,正一手拿著搖控器,一手搭在沙發椅背上,慵懶而閑適,帥氣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