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歌如魔怔了一般,只是不斷搖頭,原本梳理得一絲不亂的髮髻已被打亂,顯得十分狼狽,再不復半點高貴之態。
她不斷呢喃:“我會好好活下去。他也會活過來,跟我一起好好生活下去。他會殫精竭慮治理他的國,成為一代明君。到時候,安康盛世也會到來,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
此時的酒歌,哪裡還有半點高貴典雅氣質,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突然彎腰朝著墨譚歇斯底里地大吼。
在此之間,又有幾根木柱子被她打斷。
那些木柱子朝著墨譚這方狠狠砸來。
墨譚神色未變,只是輕鬆揚了揚手,那些木柱子便被他打回去。其中一根蘊含著柔和的氣息,打上酒歌的腰部。
後者被那根木柱子打得坐倒在地上,神色萎靡不振。
蓮心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說到底,她其實並不壞,只是一時被自己心中的慾望矇蔽了雙眼而已。
墨譚見她如此模樣,雖有些不忍,但依舊狠下心來,在她耳邊道:“由不得你不信,若你忘了三千年前的事,我不介意幫你回憶回憶!”
酒歌神色顯出恍惚來,她記得,怎麼會忘記?
她嘴角揚起的笑莫名帶了些傷感,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被她身上的哀慟氣息所感染,靜靜地凝望著她,半晌沒人說一句話。
墨譚暗自嘆了一口氣,拉著蔚藍手臂,一個閃身,消失了蹤影。
蓮心默默嘆了口氣,從酒歌身旁走過,沒有留下半點餘香。
鈴鐺聲漸行漸遠,可酒歌不會聽到。
外頭喝慶功酒的將士們大多都已經歪歪斜斜,一個靠一個地倒了下去。
只有鯊亮和黑風子兩人還在坐著,只是他們的身子也是晃來晃去,間或打一個響亮的酒嗝,臉和脖子上的紅暈經久不散。
突然,黑風子醉得朦朦朧朧不清晰的眼猛然睜大,語氣慌亂,“不好,蔚藍有危險!”
一句話,瞬間將鯊亮的酒嚇醒了一大半,“哎……老子當初真不應該遷就她的壞脾氣,讓她待在營帳裡。”
“快去看看吧,這時候就別說這些話了。”
兩人剛起身,腦袋突然眩暈起來,兩條腿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軟軟的,不知著力點在哪。
鯊亮伸出一根指頭放在鼻樑中間,鬥雞眼似的看了大半晌,“嘿,老弟,哪邊是東,哪邊是西?”
黑風子顧前不顧尾,聽鯊亮叫他老弟,臭脾氣湧上來,一掌拍上他腦袋,“你特麼叫誰老弟呢?”
鯊亮忙賠笑道:“老哥老哥……”
黑風子啐道:“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繼續倒酒猜拳,大有不把對方先幹倒決不罷休之勢!
一時間,他們好像都忘了蔚藍正處於危險之中……
次日大早,黑風子與鯊亮兩人便醒了,是被吵醒的!
彼時,十多個將士拿著鑼鼓不斷在他們耳邊重敲,聲音鏗鏘有力,每聽一次,都是對心臟的一種極其強烈的打擊。
兩人都是火爆脾氣,被吵醒之後,瞬間炸毛,“誰特麼給你們的狗膽,竟敢吵大爺我睡覺!”
一個小兵哈著腰上前,“兩位大爺饒命,小的們也是無可奈何啊……小的們用盡全力叫兩位大爺起來,可兩位大爺就好像是……”
他小心翼翼地看眼兩人。
兩人將眼睛同時瞪圓瞪大,頗有一股威猛氣勢,“好像是什麼?”
“……死了一樣!”小兵被兩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小聲回道。
鯊亮想一掌摑下去,那小兵慌忙跪了下去,閉著眼睛大喊:“大小姐出事了!”
鯊亮一急,伸出去的手沒來得及收回,全數打在空中,竟也打出一聲風呼鳴嘯聲來,嚇得那小兵心有餘悸地拍上自己胸脯:幸虧老子機靈,否則那一下就算不被扇飛到半空中,也得被打得連自己爹媽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