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素面上盛滿了擔憂,見她不掙扎,忙攔腰將她抱起,“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說話間,她又吐出一口鮮血來,“我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她氣息有些微弱,“我得了骯髒的病,身體狀況急遽轉差,再加上這個冬天受了極重的風寒,我想……我撐不下去了。”
怎麼受的風寒呢?讓她想想:哦,是了,背叛花青素之後,沒有他的庇護,木耳又騙她沒有足夠的錢給她贖身,她便被樓里老鴇強迫接其他客人,一來二去,她在屈辱中得了梅毒!
呵……多少風塵女子死於這病?沒想到,這病有一天也會降臨到她頭上,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曉得她得了這病後,所有人都遠離她,嫌棄她,唾棄她,就連曾經信誓旦旦說愛她的木耳也不待見她。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不怪別人,可她依舊不甘心。
便去哭著跪著求木耳,就算只是收留自己也好。
後來,木耳說:“我要去四仙魔域,你若能跟上我的馬車,並且不死的話,我便收留你,賞你一口飯吃。”
她答應了,長途跋涉。木耳坐在能遮蔽風雪的馬車中,她卻只能靠一雙腳,也有好心的護衛送些飽腹的吃食來給她。
可當她渴了時,雖也有熱水送來,可大多數時候,她是吃積雪解渴的,冰涼侵喉,冷得她一顆顆眼淚不斷掉下來,可她依舊得受著。
後來呀,許是木耳良心發現,終於肯放慢馬車行進速度,不至於讓她追得那麼辛苦,可也僅限於此,誰知道他是不是迫於周圍圍觀群眾說三道四的流言蜚語呢?
只是不知,這一路來,她所經歷的苦難,可能得到些救贖?
四仙魔域可真是個好地方,她一進城門,便感覺有如被一股聖光洗禮,令她心情舒暢了幾分,神經不自覺就放鬆下來。
木耳將她抱進馬車時,她已陷入深深地昏迷之中。
自作孽,果真不可活!
自己種下的惡果,果真要自己嚥下!
花青素越是不計前嫌地對她好,巧雪心裡越是堵得慌。
請醫熬藥,掖被角,探體溫,擦拭她纖細的手,就連腳都幫自己洗……
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她一時又落下淚來。為什麼,自己做了那些噁心事之後,他還能對自己這麼好?
她寧願他指著她鼻子大罵“不要臉,賤貨……”至少能減輕些她心裡的愧疚,可他沒有……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許是勞累了一天,花青素終是靠在床頭睡了過去。
她奮力挪了挪身子,想要挨他近一些。
門卻突然開啟一道縫,風呼呼灌進來,許是受凍,花青素嚶嚀了一聲,卻不曾醒來。
她怕他冷,便掙扎著起床想要將門關上,可還沒等她腳沾地,那門竟然又自動關上!
巧雪驚呼了一聲,花青素被她吵醒,猛然睜開眼睛,但只是一瞬,就又緊緊閉上。
他軟軟地倒在她懷裡,讓她無措多於此時的害怕。
屋內黃光暖暖一閃,一個鵝黃色女子出現在屋子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