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連連應“是”,和安道長寒暄了幾句,去給三堂姐和三姐夫報信。
兩人自然很高興,按著給家裡西席先生的束脩,三姐夫親自送了衣裳、銀子過來。
安道長也沒有推辭,讓小廝收了。
從此每天清晨後院又多了春餅和元宵。
日子就這樣不經意間到了七月底,中午雖然很熱,但晚上已經有蓋薄被了。傅庭筠的身子也顯了懷,三堂姐就和她商量著下山:“伱那邊。也要準備生產的事了。”
兩姐妹想到一塊去了。選了個黃道吉日,由三姐夫護送著,兩家人浩浩蕩蕩下了山。
因傅庭筠懷著身孕,帶著三個孩子,三堂姐和三姐夫先送他們回了史家衚衕。指使著自己的丫鬟、婆子幫傅庭筠他們搬著箱籠。
趙家門前有馬喧闐,隔壁左右的都知道他們從玉鳴山回來了。
三堂姐在垂花門前和傅庭筠辭行:“……家裡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我過兩天再來看伱。伱有什麼事,就讓鄭三娘去給我傳個話。”
傅庭筠笑著點頭,叫了呦呦和曦哥兒、旭哥兒來送三堂姐一家。
因下山前三姐夫和傅庭筠商量以後春餅和元宵每隔五天就過來向安師傅請教,其他的時間。就由兩個孩子在家裡自己練。所以雖然離別在際,孩子們卻沒有一點點的傷感,反而湊巧一起,嘰嘰嘰喳喳地著話。
三姐夫不由哂笑,拍了手春餅和元宵的肩膀,道:“若是功課不好,就不過來了。”
春餅忙道:“爹爹放心,我們會好好做功課的。”剛開始跟著安師傅習武的時候,他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堅持下來,卻覺得走起路來身體都輕快了幾分,讀起書來精力也更容易集中了,他很珍惜和安師傅習武的機會。
元宵卻是把習武當成能和曦哥兒玩耍的機會,功課就沒有從前上心了。
他聞言不由垂了頭,頗有些無精打采地應了聲“是”。
躲在傅庭筠身後的曦哥兒就朝著他擠眉弄眼,頗有些興災樂禍的味道。
元宵連瞪了曦哥兒好幾下,這才隨著父母打道回府。
雖然在山上住了兩三個月,可留在家裡的周媽媽等人卻將庭院打掃得乾乾淨淨,還應季換了夾布的簾子、藍綢縵帳,只等放了箱籠鋪了床就可以歇息了。
傅庭筠讚揚了留在家裡的周媽媽等人幾句,就有小丫鬟跑進來稟道:“吳夫人來拜訪夫人。”
“她來幹什麼?”傅庭筠小聲嘀咕著,望著院子裡來來往往的僕婦,吩咐小丫鬟,“請她到南房的廳堂裡坐。”
小丫鬟應聲而去。
傅庭筠梳洗了一番,換了件衣裳,去了廳屋的廳堂。
“剛從山上回來,家裡亂糟糟的。”她進門就笑著向吳夫人解釋,“只好委屈夫人到南房來喝杯茶了。”
“沒事,沒事。”吳夫人笑著上前,親親熱熱地拉了傅庭筠的手,“我就是幾個月沒有看見伱,想得慌。”著,她面容一變。“哎喲”了一聲退後幾步,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傅庭筠,“伱又有了?”顯得很驚訝。
傅庭筠臉色微紅。道:“快五個月了。”
“哎呀,”吳夫人立刻笑道,“那年底的時候我們豈不是又有酒喝了。”表情中充滿了喜悅。
傅庭筠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問候起吳夫人來:“您這些日子還好吧?”
本是件應酬的話,誰知道吳夫人卻長嘆了口氣,道:“好什麼好啊?我被那厲夫人吵得頭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