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王夫人託人採帶的,隨行的還有王家兩位小姐繡的兩方帕子,五十兩銀子的隨禮和一封回信:
“夫人喝出來了。”傅庭筠笑道,“是一位遠在福建長輩送的。”
“你們家還有在福建的親戚啊!”吳夫人嘖賃稱奇,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我聽人說,趙大人交遊很廣,在陝西的那些年,很置辦了些家業。不知道是否有這件事?”
傅庭筠見她神神叨叨的,加上她不希望有人知道趙凌販過私鹽,心中有些不喜。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神色冷了下來,道:“我八月份才嫁進來,您說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吳夫人自然能感覺到傅庭筠的變化,奴眼底閃過一絲訕然,忙道:“還請趙太太不要誤會,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是因為我有事求趙大人幫忙,所以才有這一問。”
終於說到主題了。
傅庭筠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道:“雖然同為三品官員,可你們家吳大人卻是禮部侍郎,我們家趙大人不過是個守衛而已。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
推辭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吳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但很快就振作起採,笑道:“我們家吳大人是禮部侍郎又如何?說起採,這件事還真只有你們家趙大人才能辦。”
傅庭筠很懷疑。
吳夫人己道:“趙太太,我有個親戚,一直做絲綢、茶葉生意。聽說到關外做生意的人這幾年都賺得盆滿缽滿,也起了這個心。只是路途遙遠,從永靖到嘉峪關又是行都司的管轄,我們是一個人也不認得,就想請趙大人幫著指點指點。”又道、“趙太太也好和我一起,每次都賺點脂胭水粉錢。”
竟然公然的行賄!
傅庭筠對這位吳夫人更是瞧不起。
“我記得吳夫人是江南人,既是吳夫人的親戚,想必也是江南的人吧?江南東有寧,波,市舶司,西有廣東市舶司,我看與其這樣辛辛苦苦組了商隊出關,不如做海運生意,一樣的賺錢。”
沒想到傅庭筠還有這樣的見識,吳夫人神色微凝,道:“那寧,波。市舶司和廣東市舶司都由宦官坐鎮,寧,波,市舶司和廣東市舶司已是皇上的私錢袋子,想插手進去完全不可能。
當然,我們也想過私下出組船出海,可我們和那些巡檢司也搭不上話……。”
鐵了心讓趙凌幫著打個招呼。
如果沒有剛才吳夫人所謂的脂粉錢,她可以還會幫著給趙凌傳個話,可現在,她卻是無論如此也不願意沾若這位吳夫人了。
“夫人放著菩薩不求,卻求廟裡的祝公。”傅庭筠抿了嘴笑,“您既然認得俞夫人,何不讓輔國公房出面為您說句話?那可比我們說十句、百句都有效果。”
吳夫人露出異樣的表情,輕聲道:“趙太太有所不知,我聽說,穎川侯馬上要調回五軍都督府任職了……,只怕請了俞大人出現,輔國公房也未必肯幫這個忙!”
還是調回來了!
傅庭筠有片竟的恍惚。
之後和吳夫人水採土掩,將來兵擋,任吳夫人怎麼說,她就是不答應幫吳夫人傳話給趙凌。
吳夫人惱羞成怒,強忍著心中的不快,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起身告辭。
雨微有些擔憂地問傅庭筠:“要是她給九爺穿小鞋怎麼辦……。”
話還沒有說話,聽到一個神輕氣爽的聲音笑道:“你們怕誰給穿著小鞋呢?”
簾子一撩,趙凌走了進採,直本傅庭筠而去。
傅庭筠的眼睛立刻明亮了幾分,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下了炕要去趿鞋,趙凌已一把將她按住:“這些日子事情順了,事也就少了很多。”他說著,像往一樣蹲在了傅庭筠的面前,一面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肚子,一面柔聲地和肚子裡的孩子說著話:“你今天乖不乖?有沒有吵著你娘啊?爹爹今天回來的早,你娘很寓典…”
這是現在趙凌回來每天都要做的事。
傅庭筠有些吃味地道:“會打扮打扮十七八,不會打扮打扮月子時的孩了一—你這樣孩子又聽不懂。”
“他懂不懂有什麼關係。”趙凌吻了她的肚子一下,“我知道就行了。”愉悅之意溢於言表。
傅庭筠半晌無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