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真的只是迷境？
梓夜歌的心裡忽然很疼。
“對。”顧念青繼續答道，“夫人從洞裡掉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心之迷境。這裡很危險，如果你不能發現這是迷境，或者，雖然發現了，但是心裡並不願意離開，那麼，現實中真正的你，就會永永遠遠地睡下去，而迷境中的你，就會像現在這樣一直生活，直至死亡。”
梓夜歌聽著，手終於鬆開了火烈的脖子，臉上浮現出十分不捨的神情。
她該怎麼辦？
眼前的一切，是自己期盼多年了。
爹爹，孃親，錦兒都還在，都很好；火烈還是她的，她終於成了親……
這一剎那，她幾乎想不管不顧地就這樣在這裡生活下去。
外面的什麼修為，什麼神蹟，什麼亂七八糟的，去一邊兒吧！
“我……”她看向顧念青，大眼睛裡盈滿了淚水。
“夫人，你忘了嗎？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你爹孃是真的已經死了，那些村民也死了。這些家仇，你都忘了？難道你不想為他們報仇了嗎？”顧念青有些著急。
“可是，在這裡，他們明明都還活的好好的。他們為我做飯，為我縫補衣服，還能跟我說話，他們那麼真實地存在著，我……”
顧念青聽了梓夜歌的話，心下猛地一沉。
看來梓夜歌不想走。
不怪她，歷來心之迷境，專門挑選人最執著的念頭下手。
迷境多美好啊，連他自己不也差點困在迷境裡，走不出來了嗎，又何況是梓夜歌呢？
“那也就是說，有沒有我，也無所謂，對嗎？”
顧念青說著便嘆了一口氣。
按照現在的迷境發展下去，梓夜歌一定不會去那個翠微山裡修煉，那麼就一定不會遇見自己。
迷境中是沒有自己的。
這麼想著，他忽然笑了。
嗨，自己怎麼真著急了呢，連這麼蠢的問題都想出來了。
沒有自己，對梓夜歌來說不是更好麼。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和火烈一直生活下去。
算了，既然她的執念那麼深，那就算了……
顧念青要走，忽然梓夜歌一把拉住了他。
“我跟你回去。”顧念青聽見梓夜歌這樣說道。
“什麼？”顧念青又問了一遍。
他不是沒有聽清，而是這回答實在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我說，我跟你回去，我不要留在這裡。”
梓夜歌又說了一遍，心念一動，大紅色的喜服便換成了自己從洞裡下來時候穿的素裙。
看著自己的裙子，梓夜歌心裡感嘆：果然是迷境，真是神奇，只要想一想，衣服就換好了，可真是方便。
虧得錦兒今天早上幫她換喜服的時候，還費了那麼大的勁兒。
作為一個很喜歡探究事情真相的人，梓夜歌心裡開始琢磨——那麼想一想的話，衣服是不是自己的就脫掉了呢？
不行，不能拿自己來試，這麼想著，梓夜歌看向了顧念青。
可是，不管這次她怎麼想，顧念青半點反應都沒有。
修為高就是不一樣。
梓夜歌腦子一短路，便想——脫了外裙。
下一秒，她的肩膀就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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