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音笑道:“貴就不聽了嗎?咱們又不天天去聽。”
顧舒容道:“你們去吧,我不愛那個。”
“姐姐!”陳寶音嗔道。
顧舒容道:“我真的不愛那個。我在家,也能聽到戲。”
“什麼戲?”陳寶音好奇。
顧舒容臉色一亮,說道:“京城裡稀奇事兒多著呢!你聽我跟你說……”
這條巷子裡的鄰居們都是好相處的,顧舒容漸漸跟她們處得熟了,時常會坐一起擇菜、做針線,聽她們說起稀罕事兒。
譬如近來就有一樁,永寧伯府忽然被查封了,滿門入了大獄,聽說還是自家人檢舉的!
“永寧伯府不是幹淨的地兒。”顧舒容說著從阿婆阿嬸們那裡聽來的訊息,“每年都打死下人,前些年還逼得莊子上的農戶差點沒活路,買官賣官,強搶民女……”
“聽說原先永寧伯府不這樣,是永寧伯夫人去世,永寧伯續娶了一房,伯府的名聲才變壞了。”
顧舒容說起八卦,飯都顧不得吃了,說道:“那位繼室夫人,心眼可多著呢,先是把前頭夫人留下來的孩子縱容的不像樣,然後跟伯爺告狀,讓伯爺厭惡這個孩子。聽說,還幾次下殺手,想除掉這個孩子!”
永寧伯已經厭惡先夫人生的這個孩子,當然就不會管了!
她唏噓不已:“心真狠啊!幸虧那個孩子福大命大,沒被害死。後來聽說前頭夫人的去世,有些隱情,他一怒之下大義滅親,把伯府檢舉給了皇上。”
陳寶音聽得津津有味:“那他自己呢?也入獄了嗎?”
“應該入獄了吧?”顧舒容說道,有些惋惜,“永寧伯府犯的罪,全家都要被牽連,他也跑不了的。”
顧亭遠在旁邊慢慢吃著,心想,前世並沒有這一遭。只不過,永寧伯府的確不幹淨,插手買官賣官,貪下巨額銀兩,皇上早就盯上他們,打算抄家充軍餉。
此事在他心上掠過一圈,又移開。他已經足夠小心了,即便兩世有所不同,該來的總會來,多想反是自尋煩惱。
次日,他照常上差。
昨日馮文炳弄壞了他的文章,但他也沒讓馮文炳討了好。大家一同考進來,憑的是真才實學,馮文炳拿家世打壓他,他卻沒有妄自菲薄到低頭忍受。他是皇上欽點的狀元,背後站著皇上,行得正坐得端,不必懼任何人。
果然,他一進入翰林院,照常與同僚、上級打招呼時,獲得了比往日多的回應。
顧亭遠認真做事,爭取早日進入皇上的視線。陳寶音則重操舊業,再次寫起了話本。不是那種沒頭沒尾的本子,而是正兒八經符合時下人群喜好的話本,她要賺點錢,請顧姐姐聽戲。
至於顧舒容,則是做起了繡活,不圖別的,至少省點菜錢。
這日,她交了繡件,拿著掙得的銀錢,高高興興地回家。寶音愛吃的蜜餞沒有了,蘭蘭喜歡的酥糖也快吃完了,要添一些。還可以買只燒雞,添個菜。
她高高興興地走在另一條小道上,這條路不會遇到方晉若,她面容含笑,腳步如飛,看也不看前方掉落在地的一張銀票。
“……”不遠處,躲在草垛後面的少年嘴角抽動。
她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撿?
第一回 ,他以為她眼神不好,才從銀票上跨過去。第二回,他分明看到她低頭瞄了瞄,絕對是看見了,但她腳下停也不停,徑自邁過去,差點被別人撿了便宜。
這都第三回 了!
張瑾若按不住好奇,決定問她一問。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