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恩大公稍稍沉默:“……什麼事?”
聖徒又嘆了口氣:“其實……真正出問題的……不是……不是大公你想的教會……”
這一刻,聖徒柔和的聲音變得幹澀起來,一字一句都像是帶著極深的苦澀與苦難。
有那麼一瞬間,易文君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崩潰地哭出來。
“其實……真正……真正造成你所看到的的這一切的理由,都是因為……是因為——”
喀嚓——
腳步踩斷花枝的聲音響起。
花園深處的話語也瞬間中斷。
易文君倒吸一口氣,腦中瞬間閃過無數作死的電視劇,心中浮出的第一個念頭並不是“要命!我竟然也成了那個拖後腿的”,而是“胡扯!我怎可能犯這種錯誤”。
她低頭,目光迅速一掃:果然,踩斷花枝發出聲響的人並不是她。
作為資深搞事人,她怎麼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而緊接著,易文君側身一看,對上身後人的視線,心中浮出無數省略號。
——竟然是菲爾德!
這一刻,哪怕菲爾德這小子的確長了一張花美男的臉,鋼鐵直女易文君還是忍不住想要罵一句:沒用的男人!
菲爾德毫不知自己已經被自己的心上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從花園小道的另一頭開開心心跑了過來,好奇道:“拉梅爾,你怎麼在這裡?”
易文君皮笑肉不笑:“我才想問你怎麼在這裡呢。”
菲爾德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往往都擅於察言觀色。
但菲爾德的身份夠高,平時只有別人遷就他的份,哪裡需要他遷就別人——只除了王國小說界未來的希望、他全心全意欽慕的筆友拉梅爾。
因此,菲爾德立即察覺到了什麼,困惑而忐忑地打量易文君:“怎麼了,拉梅爾……你生氣了嗎?抱歉,我不是刻意要跟你出來的,只是我看你離開宴會時有點匆忙,也不是去休息室的方向,怕你在外迷路了,所以才……”
易文君:“……”
易文君覺得這小子簡直越描越黑了。
如果換個普通人在這裡,指不定就被他坑死了——瞧,沒見花園深處的氣氛都變得危險起來了?
不過,換個角度的話,危險或許也能變成機會!
易文君心念一動,半真半假道:“好吧,菲爾德,我就當做是這樣了……其實你說的沒錯,我對這裡並不熟悉,更不應該在王宮裡亂跑,出來透透氣就可以回去了,不過——”她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菲爾德,你知道嗎,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有奇怪的影子!”
“奇怪的影子?”菲爾德驚訝。
“沒錯!”易文君信誓旦旦,“我看到那個影子似乎穿著非常華麗的衣服,頭上還戴著什麼……花環?王冠?天太黑了,我沒有看清。”
“肯定不是王冠!”菲爾德立即為易文君排除了一個正確答案,“王宮裡只有陛下才有資格戴王冠,而陛下半小時前就去休息了,拉梅爾你看到的影子,應該是某個貴族小姐或者是某個頑皮的侍女吧?”
“菲爾德你說的有道理。”易文君似真似假地說著,只裝作自己好像真的什麼都沒看清,“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一定是很有趣的事!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小說家,對這些奇怪的事最有興趣了,所以我偷偷跟了上來——不,菲爾德,不要跟我說什麼應該不應該,這只是一位小說家的取材而已!總之,我跟了上來,但可惜我沒有跟住對方。你瞧,那人的痕跡到這裡就消失了,所以很遺憾,我似乎把那個有趣的故事給弄丟了。”
易文君聳肩。
菲爾德則好奇蹲身,藉著今晚的明亮月色打量花園小徑。
“痕跡?”他奇怪嘟噥,看來看去都沒發現什麼痕跡,“真的有嗎?拉梅爾,這不會是你隨口說來騙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