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瞬間也變得面紅耳赤起來,憤怒瞪視易文君:“你!你說誰有腳臭?胡說!不可能!”
“我管你那麼多,反正是從你們那邊傳來的,不信你問莉莉——”易文君轉向身邊眼眶微紅、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剛剛才哭過的莉莉,“莉莉,你說是吧?”
莉莉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並不想貿然捲入這場亂七八糟的事,但卻更不願意叫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於是她依然面朝車廂外,看也不看車廂裡的大家,含糊地選擇了一個兩方都不得罪的答案:“可能吧,不太清楚。”
“聽到沒——”
哈曼剛露出得意模樣,易文君就毫不客氣地打斷。
“蠢貨!還不明白嗎?莉莉一直對著窗外不就是因為你們身上太臭了又不好意思開口?你們不反省一下自己有幾天沒洗澡了反而在這裡得意,你們還有腦子嗎?”
莉莉:“……”
仗著莉莉不能跳起來反駁她,易文君向哈曼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行了,一邊去,你們自己討論這臭味是誰身上的,門口的那個誰,別在那裡磨蹭了,進來吧。”
易文君指了指自己和被踹到一邊的哈曼身邊的空隙,理所當然、不容拒絕道:“就坐這裡。”
對於這種小孩子過家家式的小爭執,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
見易文君態度強勢得這樣理所當然,哈曼的氣勢便不自覺地弱了下去,就連抗議聲都顯得弱氣極了。
“可這小子身上太髒了……”
“腳臭的人沒資格討論這種事。”易文君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用眼神示意哈曼挪開。
哈曼:“……”
哈曼委委屈屈地挪開了,但他一轉頭,面對兩個杵在一旁的木頭基恩和康納時,臉色卻又立即兇惡起來:
“說!到底是你們誰沒有洗澡?!”
兩人:“……”
一場不起眼的排擠風波無聲落幕。
伊安站在車廂門口看著這一切,有些發怔,而當他目光落在易文君身上、對上易文君的眼睛時,他一個激靈,連忙再次低下頭去。
“還不快進來?”易文君平靜說,“馬上就要走了,你還在下頭磨蹭什麼?”
“啊?啊!好、好的。”伊安越發窘迫,依言登上車,坐在易文君和哈曼之間的位置。
但即便如此,即便來自哈曼的排擠已經被易文君連消帶打地掐滅了,但伊安還是十分忐忑,正襟危坐著,小心地扯緊自己沾著淤泥的衣服,唯恐對別人造成任何一點困擾。
隨著伊安的上車,很快的,馬車行動起來。
搖晃顛簸的車廂內,易文君上下打量伊安,越看越覺得困惑:說真的,這小子的性格到底怎麼回事啊?
雖然易文君並不贊同“出身決定未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打地洞”這種基因至上論的說法,但她也並不否認基因對一個人的性格和偏向有著深遠影響……可這伊安又是怎麼回事?
後天的教育和影響,真的有可能讓這樣的伊安變成她在血池中見到的那個黃金人類嗎?
還是說她的推測是錯誤的?事實上伊安跟戰爭之主的聯系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易文君被伊安這家夥給整不會了。
她心裡撓心撓肺,恨不得直接一刀架在這小子的脖子上,逼問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但就在這時,就在易文君走神的時刻,馬車下的輪子也不知道從哪個大石頭上軋過,令車廂猛地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