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服氣?”司機呵呵一笑,“不服氣你自己走回市裡。”
喬斯:“……”
輕易解決掉這個經驗淺薄的年輕人後,司機又看向易文君,向她熱情招手:“來吧,這位可愛的小姐,你是要去市裡對吧?上來吧,再晚一些市裡就該堵車了!”
在“堵車”的重量級威懾下,喬斯和易文君兩人都非常自覺地暫時放下了異議和疑問,快速上車,前者坐在副駕座,後者坐在後駕座。
系安全帶的時候,司機用輕快的口吻說道:“那麼這位小姐,你是要去哪兒?我們先送你過去好了。”
對於去什麼地方,易文君也已經深思熟慮過了,那就是蘭斯書店背面的出版社!
在遊戲第一天去出版社的時候她可是看得清楚,出版社包了一整棟樓,第五樓是小說部,而第三樓赫然就是新聞部!
易文君深知,工人家屬遊行抗議或許是在今天發生,可黑水工業“扣押工人”這種事,卻絕不是一天兩天內發生的,所以想要打聽相關訊息的話,去哪兒更快更便捷?
出版社,新聞部!
毫無疑問!
她傑西卡作為新銳小說家、王國小說界未來的希望,想要從自己的出版社新聞部裡提前知道點內幕訊息,這不算過分的要求吧?!
易文君胸有成竹,信心滿滿,開口就想報上地址。
但就在她抬頭的那一瞬間,她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喬斯窘迫又複雜的表情,看到了司機帽簷下的那張臉——
黑發,黑眼,小麥色的面板,深邃的眼窩,以及唇角玩世不恭的笑。
他大約四十歲,看起來頗有活力,也頗為親切,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有著難以言喻的魅力。但不知為什麼,每當對上他那雙像是被火焰燒灼過一樣透亮的眼瞳時,一股莫名的壓迫感總是如影隨形,賦予他說不出的信服力。
有那麼一瞬間,易文君險些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也忘了自己如今“傑西卡”的身份。
但也只是這一瞬間,易文君便回過神來,鎮定一笑:“我要去蘭斯書店。”
“好,沒問題!”司機笑著,一腳踩下油門,車輛平穩啟動。
“對了這位先生。”易文君若無其事,就像只是隨口發問,“失禮了,我似乎還沒有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喬斯學長的學妹傑西卡,一個普通的預備使徒。我是孤兒出身,平時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近來還是多虧了學長的照顧,我才能安穩在訓練營裡過下去,對此我實在非常感激……那個,請問你是——?你跟喬斯學長的關系是?”
喬斯學長的臉色更為複雜了。
“不,我其實沒有——”
喬斯學長的話剛開了個頭,司機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喬斯一眼,像是在說“這機會都抓不住?蠢死你算了”,而再轉頭面對易文君時,他笑容越發親切,甚至頑皮地向她眨了眨眼。
“我是喬斯這小子的叔叔,你叫我紮克雷就好。”
紮克雷,喬斯。
喬斯,紮克雷……
想到喬斯對王儲德克斯特的冷漠與敵視,想到喬斯對平民學員的親切以及對貴族學員的疏遠,易文君閉了閉眼,無聲嘆息。
原來如此。
——起義軍,喬斯。
原來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