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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越來越黑了。
在刺眼的慘白燈光下， 一條又一條的資料程式碼出現在螢幕上。
弗洛拉迅速往下翻閱，越看臉色越是可怕。
而作為純外行人菲奧娜則站在一旁，時而看一看螢幕， 時而看一看弗洛拉， 哪怕她什麼都看不懂， 卻還是捏著一把冷汗。
“……看出什麼了沒有？”
終於， 漫長而難耐的寂靜中，菲奧娜打破沉寂，追問道：“這張智慧載片裡到底都寫入了些什麼？”
弗洛拉此刻破解的這張智慧載片， 正是來自戈頓集團的第三代智慧械僕展示樣機。
前兩天，當戈頓集團大廳內的展示樣機被打鬧的熊孩子撞壞後，清潔工就將樣機收起，堆放在雜物間內，等待之後的統一處理， 但弗洛拉卻先一步潛入，將樣機裡的智慧載片取出帶走， 並開始了長達兩天的破解， 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什麼重要線索。
那時候，菲奧娜對這張智慧載片並不抱有太大期盼， 但當她遇見夢魘薩斯卡、聽過它的憤怒控訴，後又化身夢界生物、親自從夢界裡得知那些可怕的訊息後， 於是她再回想第三代智慧械僕給她的微妙感和毛骨悚然感時， 就忍不住在心中生出了一個可怕猜想， 並對弗洛拉手上的這張智慧載片高度重視起來。
她認為，這張智慧載片很可能記錄了某些極重要的資訊。
這也是菲奧娜從夢界清醒後第一時間來到安全屋與弗洛拉彙合的原因。
而如今， 眼看重要的線索近在眼前， 但菲奧娜卻半點兒都看不懂……這叫菲奧娜心中如何不焦急？
在菲奧娜的追問下， 弗洛拉抽了抽嘴角，可能是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關於人工智慧和關鍵演算法的事？”
菲奧娜沉下心來：“記得。你說民用科技再強大，但也不會越過軍用科技，你還說，現在的人工智慧都只能算是人工智障，所有吹噓自己旗下人工智慧聰明的廣告都是謊言，因為想要讓人工智慧科技登上一個新的臺階，必須要破解一個關鍵演算法……但這個演算法至今還沒有人能夠解開。”
“是的，我是這樣說的……”弗洛拉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唇角，“所以這兩天裡，菲奧娜你有想過戈頓集團的第三代智慧械僕是怎麼回事嗎？”
不等菲奧娜回答，弗洛拉長吸一口氣，終於露出一個苦笑：“我有想過，很多次。”
她加快了語速：“想要突破無法突破的關卡，只有兩個辦法，一是繞路，二是作弊。所謂的繞路，就是戈頓集團撇開了以往人工智慧固有的演算法和公式，創造出了一套全新的模板來打造她們的第三代智慧械僕，所以這些機器才會顯得那樣逼真……近乎可怕。
“但這個可能性很小，因為想要創造出一套嶄新的、跨時代的東西，是非常難的，而在它們面世前，市面上的相關産業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兒風聲和預兆——更何況，如果戈頓集團真的創造出了一套新的模板，她們為什麼不大肆宣揚？”
菲奧娜點頭，表示理解。
“所以你認為戈頓集團是作弊了？”菲奧娜說。
弗洛拉點頭道：“對，我傾向於認為她們藉助了某種神力，比如說——”
弗洛拉話語一頓，手臂抬起，指向西方。
而那裡，正是曾經的洛克王朝、現在的阿卡諾聯邦的所在地，更是第五神系，文明與進步之神的神眷之所！
當年，正是在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神的幫助下，王朝起義軍的科技水平才會突飛猛進，並一舉打倒了洛克王朝，在舊王朝的廢墟上成立了新的阿卡諾聯邦。
甚至更有傳聞說，洛克王朝在晚期時就已經與戰爭教會離心離德，並偷偷侍奉起了文明與進步之神，而他們拿出的那些跨時代的科技，也全都是來自這位新神祇的神啟，否則要怎麼解釋洛克王朝拿出的如機械降神一般的産物？
當然，這些統統都是外人捕風捉影的猜測，真相早已經埋葬在了時間與歷史中，不為人知。
如今，弗洛拉之所以會提起海那邊的國度，完全是因為戈頓集團這科技飛躍和壟斷市場的行為現象，像極了當年被文明與進步之神眷顧的阿卡諾聯邦。
“——結果呢？”菲奧娜追問，“你發現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發現……不，應該說，我發現了一個技術黑洞。”弗洛拉苦笑，聲音越發澀然，“我完全不理解這樣的智慧載片是怎麼令那個智慧械僕行動起來的。”
弗洛拉說著，讓開了半身，指著螢幕，向身旁的菲奧娜示意。
“如果將框架比作身體，核心演算法比作大腦，那麼想要達到戈頓集團第三代智慧械僕的水平，要麼徹底換掉框架，給它一個更好的身體，要麼換掉演算法，給它一個更聰明的大腦。而現在，菲奧娜你面前的是當下人工智慧通用框架，而這裡，就是屬於‘大腦’的位置……菲奧娜，告訴我，你現在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