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臉色微變,有瞬間微妙的猶豫。
一旁的麥爾斯倒是直言不諱。
“好像是幾年前的事了,我跟他在我家的城堡裡……好像還有很多地方……我和他都在為了什麼事而爭吵……我聽不清我在跟他在爭吵什麼,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我會跟他吵,但既然他能夠跟我與‘爭吵’的方式相處,就說明他對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陌生人。”
麥爾斯不算聰明,但自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學。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平易近人的人,對男人更沒有什麼耐心遷就,不爽的人直接不見就是了,所以“跟安吉洛在數個地方發生爭吵”這件事的本身,就代表著兩人必然有過一定的交情。
更何況是這樣頻繁的爭吵!
她麥爾斯是什麼人?她想做什麼不能做,何必要跟一個身份普通的男人爭吵這麼多次?這完全不合常理不是嗎?
……但更不合常理的是,對於這些爭吵,她竟然全都不記得了!
那些有關安吉洛的記憶,全部都變得如此模糊、朦朧,像是籠罩著一層迷霧,讓人難以分辨。
所以當喬安娜一口咬定安吉洛是個虛假的怪物,並一槍令安吉洛墜海後,麥爾斯再回憶起這一幕時就忍不住心生恐懼——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如果安吉洛是假的,那她腦袋裡那段關於“過去”的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可如果安吉洛是真的,那又是誰修改了大家的記憶?
而喬安娜昨晚的舉動豈不是……豈不是在當眾殺人?
所以大家如今遭遇的這一切,難道就來自安吉洛的亡靈的報複嗎?!
麥爾斯心中惴惴難安,一晚都輾轉難眠,因此今天一早,在聽到瓊的告狀後,她心中的怒火與恐懼頓時有了宣洩的途徑,於是想也不想地就發作了,
易文君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而後看向瓊。
“那你呢?瓊?”易文君問,“你又記得哪些關於安吉洛的事?”
瓊再度猶豫起來,神色躊躇不已。
但眼看就連麥爾斯的目光都開始變得奇怪時,瓊終於開口,聲音澀然:“我記得安吉洛……是很久以前的事。”
頓了頓,她強調:“很久以前……久到……我母親還沒有失蹤……而我的父親也還活著的時候……”
麥爾斯聞言,失聲道:“什麼?那豈不是在十二年前?十二年前你就認識了安吉洛?!”
瓊苦笑一聲,無言點頭,用艱澀的語氣和苦澀的聲音,將這件事娓娓道來。
一旁,易文君抽空輕瞥菲利克斯一眼,想要知道這個曾被她懷疑過“狼人”的家夥此刻會是什麼反應。
而事實上,在看到菲利克斯的第一時間,易文君的確在菲利克斯那雙淺綠的眼瞳裡看到了冷酷的漠然。
就如同審判庭上冰冷的死物一般,對罪人涕淚橫流的哭訴又或是法官接下來的判決全都毫不關心、冷漠佇立。
然而,當易文君再凝神細看時,她又分明在菲利克斯臉上看到了一種與麥爾斯同樣的驚訝,甚至還有些許擔憂,好像是在思考作為他友人之一的瓊,在與安吉洛有過這樣一段交集後,對瓊來說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好似易文君剛剛看到的一切冷酷漠然都是她的幻覺。
易文君微微點頭——
很好,非常完美的應對和表情,一如同他完美男友身份那樣。
看來這小子的身份果然很有問題,哪怕不是“狼人”,也絕對是什麼關鍵人物。
不過,該怎麼撬開他的嘴呢?
思考間,易文君目光重新落回了瓊的身上,耐心聽瓊繼續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