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瑪越發嚴肅:“所以安潔莉卡,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易文君點頭:“我明白。”
易文君當然明白維爾瑪這番話的意思。
原來,早在易文君找上門時,維爾瑪就明白了易文君的來意。
但因維爾瑪知道安潔莉卡一直與起義軍來往甚密,所以為了避免安潔莉卡出於“對莫妮卡的自責心態”而又做出什麼頭腦發熱的事——就像是當年被紮克雷一說就加入起義軍——她才會將易文君帶到後臺,說出這番既是提示也是警告的話,讓易文君拿捏好對安東尼奧的態度和距離。
也正是出於這一點,維爾瑪才一定要將易文君帶到人聲鼎沸的俱,因為只有將聲音藏入這種混亂的地方,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使徒用他們奇奇怪怪的能力聽到些不該聽到的事。
僅從這一點來說,維爾瑪顯然是更傾向易文君這邊的。
“所以對於安東尼奧和紮克雷兩個人的事,你怎麼想?”維爾瑪問。
易文君稍稍沉吟,道:“安東尼奧他……昨天有提過紮克雷嗎?你知道這些年來,他們兩人是怎麼回事嗎?”
在上一週目的遊戲裡,這兩人就像是隱形人,幾乎沒有他們的戲份。
但隨著這一週目的深入探索,隨著這對兄弟的身份的展露,易文君覺得光是看設定這對兄弟就不該是普通人,所以他們身上一定還有她沒挖掘出的劇情!
維爾瑪緩緩搖頭:“我也是在昨天才跟那傻子見面的,對他了解得不算很多,也沒聽他提起過紮克雷……也可能他真的提起過吧,不過我昨天很快就喝醉了,沒聽到太多。”
“這樣啊……”易文君有些失望。
“不過我聽他提過當年的事。”
易文君:“啊?”
“就是當年我們被抓走後分開的事。”維爾瑪瞥了易文君一眼,像是在說“你怎麼這麼笨”。
她說道:“當年,我們三個女孩子是被崔西夫人買走了,日子其實還算好過的,但他們卻不太好,要被賣到很偏僻的地方去當勞工……不過紮克雷應該也跟你說過,當時運送他們的商隊被捲入了一場沖突,馬車被毀壞,所以半路上大家就都分散了。
“昨天安東尼奧告訴我,那場沖突其實是當地伯爵的軍隊正在清繳領地裡的反叛軍,而因為伯爵軍隊裡有一位攻擊力強大的使徒,這才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後來,在馬車毀壞、大家四下分散後,安東尼奧倒是運氣不錯,被那位強大的使徒收留,當作親兒子養大,就連爵位都在成為教會的苦修士後交給了安東尼奧。
“後來他按部就班地加入王國軍,晉入近衛團……所以別看安東尼奧跟我們是同一個出身,現在的他,可已經是個大人物了呢!”
易文君點頭,若有所思。
難怪她說怎麼一個貧民窟出生的窮小子都能成為近衛團的首領,她還以為這格雷斯王室已經開明到了任人唯賢不論出身的境地呢,原來是因為安東尼奧被一個能力強大的使徒收養了,並且繼承了對方的爵位。
果然王室還是那個王室。
“但我覺得,安東尼奧應該過得沒他說的那樣好。”易文君中肯說,“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只送錢給崔西夫人,但卻連妹妹莫妮卡都沒有相認……那時候的他肯定以為自己隨時都會死去,所以才選擇什麼都不說。”
以格雷斯王室那裝逼到每根頭發絲的風格就知道,他們目光挑剔苛刻,非常擅長嚴以律人,所以哪怕安東尼奧繼承了爵位,但他的出身依然是一大硬傷,必定要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才能走到如今的地位。
光看安東尼奧從記憶碎片裡那個沖動愛笑、跳脫暴躁的少年,變成如今沉默寡言的死人臉就能看出,這些年他肯定沒少接受社會的毒打。
“……也對。”維爾瑪垂下眼,從懷裡抽出了一根煙,在指尖把玩,“這年頭,誰都不好過。”
易文君迅速將話題拉回來:“所以安東尼奧真的沒提過紮克雷?他們這些年就一直沒有見過嗎?”
維爾瑪搖頭:“不知道,至少我不記得他提過。”
易文君點頭:“那好吧,我知道了。”
維爾瑪眉頭一皺:“但你還沒回答我,安潔莉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兄弟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易文君滿不在乎:“這個沒關系吧。”
“怎麼會沒關系?”維爾瑪眉頭皺得更深了。
“的確沒有關系。”易文君無所謂笑笑,“因為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