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將裁紙刀對準了自己的頸動脈,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彷彿來自人心底的危機感與戰慄感襲來!
沉重的壓迫化作實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出去。而凡是被這股力量拂過的空間,時間似乎徹底凝固!
只見在易文君震撼屏息的注視中,她清楚看到走廊右側的卡爾斯背後,那些飛揚的陰影是怎樣在化作怪物的途中被強行定格的,看到卡爾斯通紅眼珠上的每一根血絲;
她還看到左側的萊克斯正向卡爾斯沖去,風與雷電從他腳下的每一步湧出,在空中留下清晰的軌跡,看到他襯衫內的胸膛上開始浮現熔岩一般的紅色紋路。
甚至易文君還看到自己持著裁紙刀刺向脖頸的手是怎樣停滯在半空中的,看到自己手臂上的每一條肌肉是如何發力!
這樣不可思議的一切……
這樣不可思議的一幕……
——是什麼?!
這是使徒的力量嗎?
還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神跡?!
在易文君震驚難言的注視下,二樓角落的陰影中,皮鞋叩在木地板上的腳步突然響起,向她走來,越走越近,緩緩露出身形——
先是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裝褲腳,再是黑色的西裝上衣,以及只扣到鎖骨的白色襯衣。
他沒有系領帶,挽起的袖子被隨意拉到了手肘上,露出他手腕上打磨精細的鋼灰色表帶。
他從陰影中走出,每一步都帶著嗆人的血腥味,因此當他漫不經心地露出笑容的時候,也沒有給人半點放鬆之心,反而像是看到步步緊逼的野獸在自己面前露出獠牙。
——這是在宣告獵物的死亡
他臉上露出有趣笑容,灰色的眼瞳如冷血動物般沒有絲毫溫度。
“原來我是為了在床上重振雄風而向邪神祈願的人?”他娓娓說著,在禮貌的社交距離處停步,十足的紳士風度,“我可愛的伊蓮娜,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易文君瞳孔一縮,心中暗道不妙。
靠!
開怪開到boss了?!
這家夥——就是傳說中的赫伯特伯爵?
可女僕瑪麗安和管家不都是說赫伯特伯爵這會兒不在城堡,出門辦事去了嗎?怎麼自己隨口說句他的“八卦”他都會跳出來反駁?
……呵,果然古今中外幹領導的都一個樣,自己無所事事卻天天躲在皮下偷窺下屬的聊天群,試圖抓下屬的小辮子。
呸!太不要臉了!
易文君心中狠狠唾棄。
不過說實話,以1級的新手號對上滿級的boss號,易文君心裡還是有點慌的,因此她手上發力,只想要當場死遁。
但很可惜,此時此刻,一切的一切都被不明的力量定格原地,哪怕易文君手中的裁紙刀距離她的脖子只有一毫米的距離,卻也像是隔著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