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也就直說了:“梁燕然死的那晚,有一個狗仔拍到了薛安,他並不是在媒體前說的那樣在梁燕然死後趕回公寓,他對媒體撒謊了,同時我查到這個薛安的背景很有意思,以前只聽過他的名字,業內口碑很好,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他這些年拍的片子,拍一部爛一部,卻依然有戲接,細究起來,背後很有深意啊,我大概知道梁燕然為什麼死了。”
明鏡走在深夜的大街上,斑駁的燈影透過樹杈灑落在裙襬上,猶如星火跳躍。
“如果繼續查下去,估計會牽扯到不少人,老孃有兒子要養,拼不了命了,幫梁燕然查清楚死因,也算是我最後的倔強了。”
“喂明鏡,你在聽嗎?”
“怎麼不說話了?訊號不好嗎?”手機裡傳來鄭青自言自語的聲音。
明鏡結束通話電話,一個人走了很久。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他是名副其實的影帝,用出神入化的演技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夢。
一個前一刻說著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的男人,下一刻,就將屠刀對準了她。
可笑的是,她竟然相信了。
念珠拂過指尖,一顆一顆,澄明乾淨。
那些背叛、痛苦、彷徨、絕望、不甘、曾經如此清晰的折磨著她。
那日洞穿心臟的子彈,染紅雪地的鮮血,一歷歷一目目、猶如昨日發生的那般鮮明。
那些恨,早已在四千多個日夜的青燈古佛中釋懷。
能拿起,也能放下。
風吹衣袂,飄然如仙,從容的走在黑夜裡,如一朵盛放的幽曇。
韓素文開車不緊不慢的跟著,望著右前方那道身影,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莫名的鼻酸。
——
冉家大宅燈火通明。
壽昌隨著葉霜走進大廳。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他曾經無比熟悉,文爺在的時候,他隨意進出,而現在,他淪為了階下囚。
壽昌心中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蒼涼感。
“壽昌,三個月時間已到,我要的人呢?”
冉騰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沏茶一邊淡淡的問道。
壽昌垂下腦袋:“當初禹江挑撥我們兄弟三人的關係,我與祿昌嫉妒吉昌得文爺信任,便陷害吉昌叛逃,一切都在禹江的計劃之中,她知道文爺不甘心會追到京都,文爺是我和祿昌害死的。”
冉騰霄端著紫砂茶壺的手一頓,微微眯起眼睛。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要的人呢?”
“禹江臥底文爺身邊兩年,是什麼值得她或她背後的組織如此大費周章的謀劃,是文爺的人頭嗎?不,是文爺手中的青龍印。”
冉騰霄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青龍印?”
“霄爺,這樣就沒意思了,你大費周章的找那對母女,難道不是為了青龍印?你應該問問西羽,他是吉昌的兒子,難道吉昌沒有告訴過他嗎?當初就是這個秘密成了吉昌的催命符,文爺為了他心愛的女人,可以手刃兄弟,你問問西羽,為了一個殺父仇人,值得如此嗎?”
壽昌說著呵呵笑了起來。
冉騰霄眯起眼睛,“你見過西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