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莉爾把斗篷上的帽沿往下拉了一點,意圖遮住自己的臉,但這其實沒有意義,周圍行人並不多,又是晚上,何況她所在的本來就是偏僻的街
匆匆吩咐自家車伕幾句,她便小跑著進了一條小巷,左右看看沒人,才在巷中一間小屋門上很有規律地輕輕敲了九下,門開了,她閃了進去。
屋內一片昏暗,她皺了皺眉:“怎麼不點燈?”
黑暗中刷的一下著起火光,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將剛點好的油燈放在桌面上,搓了搓手:“我怕別人起疑…”
“晚上不點燈才可疑。”貝莉爾嫌惡地打量著周圍樣式簡單的木頭傢俱,躊躇了一下,決定還是不坐下來了。她抬頭盯著那男人:“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你只說了一句大王子回來了,約會取消,也不把事情說清楚。這是真的嗎?殿下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男人縮了縮脖子:“當然是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傍晚時大王子騎著馬回到了王宮門口。我不是說了嗎?有一位蕭…卡多小姐也在場,她不是您的表妹嗎?您沒有問她?”
“是堂妹。”貝莉爾糾正他的話,“她完全沒有提起,這太奇怪了,如果她真的將殿下送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心中產生了不滿,在梅頓時,這個堂妹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了。現在居然敢瞞著她這麼重要地事!
她狠狠地盯著那男人:“說!殿下現在怎麼樣了?!傷得重嗎?已經好了是不
“離得太遠了,我手下的人沒看清楚。”那男人吞了口口水。小心地道,“只遠遠看到有個人跟他騎一匹馬,扶著他,還替他拉韁繩什麼地…他下了馬以後,連站都站不穩了。王室護衛官珀迪卡特地叫了幾個人扶著他走,聽說臉se很不好。”
貝莉爾臉se一變:“傷勢惡化了?!”明娜明明說了可以治好他的!
“有訊息說大王子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襲擊,還受了傷,所以才臨時改變計劃,秘密返回。也許,是那個傷…”
“該死!”貝莉爾心中暗罵。凌厲地掃了那男人一眼。“是他們乾地。對不對?!”
“這個嘛…”那男人笑笑。“您心裡清楚。除了他們。還會有誰?”
貝莉爾咬牙切齒。過了一會兒。才問:“幾位貴族議員有什麼異動?我聽說今天議會又有人提起更換王儲地議題了。你查到那個提議地人跟王后地關係了嗎?”
“已經派人去盯著了。最多兩天就會有訊息。”
“動作快一點!我們時間不多了。記住千萬別讓人發門外又有人敲了九下。忙走過去開啟。卻發現二王子塞裡格鑽了進來。不由得大驚:“您怎麼會出來地?現在已經很晚了!”
塞裡格拍拍身上地灰。向貝莉爾點點頭:“您也來了?今天失約了。很抱歉。”
貝莉爾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不。這沒什麼…我聽說大殿下已經回來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我就是為了通知你才來的。”塞裡格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瞥了那男人一眼。原本還在殷勤倒水的男人非常有眼se,丟下一句“我去外面盯著”就跑了,順手將門緊緊關上。
塞裡格這才對貝莉爾道:“哥哥地確是回來了,傍晚時到的,明娜和曼特寧家的亞歷克斯,還有哥哥的近衛圖爾三個人將他秘密護送回來了,因為要保密,因此現在訊息還沒傳出去。你也別透露給別人,我怕事情會有不好的變化。”
貝莉爾心中一緊:“他傷得很重嗎?我聽說他又受了傷,現在到底怎麼樣?!”
“這個…還好吧?應該不算嚴重。”塞裡格有些遲疑,他其實並沒有看見兄長的傷口,除了幾位宮廷醫師與兄長的近侍,父親禁止任何人進入兄長地房間,但他看到了侍從們拿出來的沾滿血跡的衣物,還有那滿滿一盆的血水,種種跡象表明,兄長地確傷得不輕,加上宮中流傳的大王子虛弱到被幾個人扶著走地小道訊息,以及途中數次遇襲的傳聞,他不得不相信,一向待自己友愛親切地兄長,有可能真的受了重傷。
但這一切,他又怎麼忍心告訴眼前這位少女呢?雖然他以前對她觀感不佳,但看著她近來為了兄長地儲位奔走,累得瘦了一圈,他終於察覺到了她的真心,就把從前的不愉快都拋在一邊,誠心誠意地幫起她來。如果她知道哥哥受了很重的傷,一定會很傷心吧?
貝莉爾卻沒那麼容易被他騙到:“真的嗎?我聽說他連走路都要人扶,很多人都看到了。你用不著騙我,我需要的是真相!否則我們根本無法決定對策。”
塞裡格嘆了口氣:“好吧,我實話實說。”他將自己從侍衛與醫師處打聽來的情況說了一遍,又道:“父王現在根本不允許我們去看哥哥,所以我只能從別人那裡打探。不過有侍從告訴我,哥哥臉上的傷疤已經很淡了,明娜小姐的葯應該是有效的,只不過…”他頓了頓,有些艱難地繼續,“只不過後來遇到襲擊,又受了傷,所以才…”想到最有可能發動襲擊的幕後黑手,他只覺得心裡難受不
貝莉爾怔怔地聽著,忽然眼圈一紅:“這麼說…他的腿真的有可能…會殘廢了?”那她這些天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不會地!”塞裡格猛地站起身來否認。“哥哥不會有事。這裡是伊東,不是梅頓!王宮裡有那麼多的好醫師。父王又去請魔葯大師們了,他們比明娜小姐要出se百倍!哥哥一定會好起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