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軍備的船隻漸漸遠去,明娜也哭累了,只覺得心頭一片茫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間媽媽就不要她了呢?那個古德溫明明是壞人,為什麼媽媽那麼相信他?現在她該怎麼辦?
船上古德溫與朵拉等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了,原本喧囂一時的碼頭重新又恢復了平靜。鮑伯乾巴巴地說:“小明娜,咱們這就走吧,我下午還要趕路呢。”然後不等明娜有所回應,便拉起她的手轉身離開。
“噢,鮑伯先生,在這裡碰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正有事找你呢。”他們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肥胖的身影,正是昨日見過的埃蒙。
“哦?不知是什麼事?”鮑伯挑挑眉,他們跟安全署的人向來互不干涉,繼他昨天來找自家上司小小地敲詐了一筆後,今天又是為了什麼來找自己呢?
埃蒙一臉煩惱的樣子:“其實我只是剛好到碼頭來接幾位同事而已,沒想到碰上了軍備庫的會計,他告訴我說即將運往伊東的軍備似乎沒有按照規矩裝進適合的箱子裡,有幾百把刀劍被擠在一起,而且有兩件士兵的盔甲的表面已經有凹陷了。會計將這形容為巨大的災難,我認為現在只有你能處理這件事了,畢竟,楚洛夫少爺才剛剛離開。”
鮑伯吃了一驚,眉頭緊皺,不是已經清點過所有軍備了嗎?之前明明沒有發現問題的,眼看著還有幾個小時就出發了,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大紕漏?!難道是什麼人在暗中搗鬼?他們的行程已經報上去了,一但有所延遲,軍部會把責任都歸咎到他頭上的,他可不認為自己有楚洛夫家族那樣的大靠山,可以免受責罰。
但當他轉頭看到手裡牽著的小女孩時,卻又覺得頭痛不已。從這裡到其頓,本來並不算遠,但出了這種意外,他哪裡還有時間把孩子送回去?可如果耽誤了這件事,上司知道了還不知會怎麼罵自己呢。真是的,他要向女人獻殷勤,為什麼要拖自己下水?若不是還要靠他和他的家族提拔,自己才不會事事聽從呢。
埃蒙彷彿察覺到他的艱難處境,十分友好地伸出了援手:“我想,你大概要把這孩子送回家去吧?剛好我要到其頓去看朋友,不如讓這孩子跟我一起走吧。她的祖父是我非常尊敬的人呢。”
“噢……這樣……那真是太好了。”鮑伯僅僅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既然埃蒙認識孩子的祖父,他應該會照看好孩子的,於是他低頭對明娜道:“小明娜,叔叔有急事要辦,只好把你交給這位伯伯了,放心吧,他會把你送回家去的。”然後向埃蒙點點頭:“那就拜託了。”
他很乾淨利落地離開了,滿心裡只想著剛剛聽到的那個紕漏的解決辦法以及面對軍部質詢時把責任往上司頭上推的可能性,完全沒留意到埃蒙居然知道明娜家在其頓的事實。而剛剛從悲傷中回覆過來的明娜,則看著朝自己微笑的大胖子,心中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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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頓,卡多宅。
安隆正擔心地走來走去,不知妻子和女兒是否平安。蕭天劍看得心煩,道:“擔心什麼?從這裡到碼頭是一條大道走到底,而且我已經通知了蕭家商行在碼頭的辦事處,只要看到朵拉和明娜,就會護送她們上我們自家的商船的,不會有危險。”
但安隆還是在擔心:“她們都走了那麼久了,為什麼還沒有訊息傳來?如果她們昨天沒坐上船,那又是在哪裡過夜的?”
“碼頭上有客店,只要你媳婦兒別那麼講究,就一定能找到住的地方。”蕭天劍有些不耐煩,“你的心情太浮躁了,這不利於你的內功修為。你冷靜下來吧。”
安隆雖然聽了他的話,深吸兩口氣,不再走來走去,但心中的焦慮仍然不減。
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馬歇爾出去開門了,一陣驚呼過後,屋裡的兩個男人都聽到了明娜的哭叫聲:“馬歇爾爺爺,媽媽不要我了……”
安隆大吃一驚,飛快地衝了出去,抱過女兒安慰:“別哭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他無意中抬頭,才發現門前站著他的上司——同時也是擁有極大叛國嫌疑的北方情報司主管——埃蒙。
“日安,安隆,好久不見了。”埃蒙愉快地向安隆打著招呼,“我正好在碼頭上遇見你的女兒,你太太似乎跟你產生了些小口角,所以丟下孩子回孃家去了?我很抱歉,不過……顯然原本受託送孩子回來的人遇到急事不得不離開,我就索性幫忙跑一趟了。不過你的女兒似乎防範心很重呢,一路上都不肯理我。”他轉頭對明娜笑笑:“看吧,你爸爸認識我,我們是好朋友,你現在相信我不是壞人了吧?”
明娜用手背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往後縮了縮,躲到馬歇爾背後去了。雖然這個胖伯伯剛才一直表現得很和藹可親,但她就是忍不住害怕。馬歇爾儘管不太明白她是怎麼了,但還是護住了孩子。
安隆在短暫的驚愕過後迅速回復了正常,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一向都是自己前往北方要塞向埃蒙報告,而對方從來沒到過其頓來,那麼對方此行有什麼目的呢?難道他發現自己跟維羅妮卡已經聯絡上了?這下麻煩了,在未能確定對方可靠之前,還是不要讓他發現維羅妮卡的下落的好。
多虧了在加入安全署後受到的三個月緊急訓練,安隆很快就想到了應對的方法,臉上立即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真是太謝謝您了,埃蒙先生,我真是……不知該怎樣表達我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