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
裴任皺起眉頭,他看著莫阮,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但他很快就變成了若有所思的樣子。很顯然,他也開始思考莫阮提出的這個猜想,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性。
莫阮蹲下來,此刻她的面前就是中年女人的屍體,她看見,中年女人的手腕上,就是一條猙獰明顯的傷口。
和袁音手上的傷口確實是在同一個位置。
“這個傷口……”莫阮發現了什麼:“傷口沒有外翻。”
“應該是死後才被割開的傷口。”裴任似乎早已經發現了這件事情。他回答到:“而且,傷口沒有什麼血跡,估計割開的時候血液都已經凝固了。”
“所以,那傷口是在女人死了之後被割開的,然後——”
“——然後在傷口塞入了黑色粉末,重新縫了起來。”裴任接過莫阮沒有說完的話尾:“你說得其實有道理,這麼說起來,與其說是致死原因,倒還真不如說是一種奇怪的儀式。”
莫阮心中隱約劃過了一絲想法,但那想法就像是一尾滑膩的泥鰍,只是出現了一瞬間,下一刻,卻又重新鑽入了泥土當中,消失不見了。
奇怪的地方似乎不只是這一處。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傷口,傷口裡面同樣的黑色粉末,而且,袁音和這一對中年男女顯然也不是完全不認識的,他們應該是一家人。
“倒也不是完全的巧合……”莫阮停頓了一會兒,她總算抓住了腦袋裡面的一點兒靈光。
“什麼?”
“他們的死因不一樣,而且……傷口形成的時間也不一樣。”
“對,莫阮的傷口是生前手術時候造成的,但中年男女的傷口是死後造成的,這一點我也想到了。”裴任皺起眉頭,說起正經事,他的臉色也迅速變得嚴肅起來。“但其實你說得也不是特別準確——雖然袁音和另外兩個人的死因是不一樣的,但你要知道,無論是袁音還是那一對中年男女,直接致死的原因,其實都不是他們傷口上的粉末。”
就在此刻,莫阮心臟猛地一跳,她終於抓住了自己腦海裡面的泥鰍。
“對,你說得對!”她音量也提高了不少:“對——雖然袁音就死於這一種黑色粉末裡面的毒素,但毒素是另外的來源,不是來自於她手上的傷口。相對應的,中年男女的死因也和黑色粉末無關。”
“所以不能從死因的角度來看他們的不同,而應該是從他們都不是死於粉末這一個共同性來考慮。”
“但……就算從死因來看,算是一樣的,但傷口造成的時間,依舊不一樣。”莫阮眯起眼睛。
“要想明白這個問題,其實我們要先考慮另外一個問題。”裴任笑了一下,他似乎是覺得莫阮這麼快能夠弄清楚剛才的事情,讓他感覺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已經回過神來:“那一個問題就是——現在我們面前的死者,為什麼手上都有一個被塞滿了黑色粉末的傷口?”
“你覺得呢?”莫阮心中一動,她脫口而出。她的直覺告訴她,裴任應該已經有了他自己的猜測。
“很簡單。”裴任嘆了口氣:“正如你剛才說過的問題,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