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笙等人渡過了比較煎熬的三天,在這三天之內,他們時不時需要應對別人的審視和問話。雖然他們是同伴,但是在第一天搜救隊員下去之後,反饋回來的資訊當中,有一條非常重要的資訊——
安全繩索,有被切割過的痕跡。
懸崖,和被切割的安全繩索,其實已經直接指向了他們剩下的六個人。
同伴這個詞,在一定程度上,或者也不一定可靠。
因此,在第二天開始,隨著更多的調查人員的進入,莫如笙他們轉而面對著另外一批人的問話,和原來的搜救隊員不一樣,第二批的人更擅長於從他們的表情當中觀察。莫如笙竭盡全力才勉強過關。當然,裴任和黎銘其實是沒有問題的,莫如笙相信自己的母親也能夠從容應對,至於藍就更加不需要擔心,其實她覺得,唯一有變數的,可能是明婷。
不僅僅是因為明婷相對來說比較柔弱的性格,還因為——她已經一天多沒有看見過明婷了。
他們已經退掉了酒店,住進了臨時帳篷裡面。現在天色還算比較早,莫如笙看了看原本應該是明婷的那一個帳篷的位置,從今天早上開始,那一個帳篷已經被拆掉了。
她有種明婷可能不會回來的感覺。
莫如笙嘆了口氣,她說不清楚現在自己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她發現,除了擔憂,更多的,還有瘋狂。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瘋狂的。
或者是從最初的幻境醒過來開始,或者是從反擊時零開始,或者是從每一個幻境空間的掙扎開始,也或者——是從上一次從實驗室逃離開始。
當然,也有可能是從答應和藍合作開始。
現在的情況,不瘋狂一點,怎麼可行呢?
莫如笙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像她這樣想,但是無論怎樣,大家最後做出的決定,都出奇地一致。
——“一個意外的假象不是我想要做的,即使李先生這一次可以用意外帶過,但是我們是要一個個消失的,意外這個理由只能用一次,兩次,但是不可能一直使用。在我們一個接一個地消失的時候,一定會引起身邊其他人的注意,也就不再能夠用意外來解釋這件事情。既然事情註定會往陰謀論的方向過去,那還不如我們自己弄出一個陰謀來,讓他們自己慢慢折騰。我想,這樣應該比較有意思吧。”
這兩天當中,藍的這一段話,一直在莫如笙的腦海當中反覆出現。
藍是一個瘋狂的人,他有時候毫無章法,讓人束手無策,但是有時候又精細得讓人恐懼,莫如笙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不過這並不重要。藍只是將幫助他們逃離這一件事看作一件完美的作品,面對這樣的人,莫如笙甚至不需要說出一句謝謝。
因為在這整件事情當中,莫如笙也好,其他人也好,都只是藍的一個“步驟”,一個“參與者”。
藍是為了他自己才接下這個挑戰的。
阿松的安全繩索有被切割過的痕跡,最直接的懷疑物件就是一同下去的黎銘和藍,往後就是莫如笙他們。
莫如笙發著呆,旁邊吹過來的清風捲起樹葉,將它們送到自己的身邊。莫如笙眯起眼睛,不一會兒,在她的視線範圍當中,她看到了一個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身影。
那是誰?
那人不一會兒已經走到莫如笙的身前,莫如笙認出他來,那就是專門負責問她話的人。
“丁小姐——還請你跟我們過去一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