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時零顯然比較好奇:“這我就不懂了,你因為什麼來這裡的?”
“應該說,兩樣都有。”黎銘從容地回答:“就算沒有我的僱主,我也會來找你。”
“你的弟弟……才剛來找我幾天。現在你又來,是幾個意思?”
“他失蹤了。”
黎銘的聲音始終非常平靜,而且聲音當中帶著比較怪異的說服感,時零顯然被他迷惑了,此時在房間內的莫如笙聽見時零有些好奇的聲音響起——
“和實驗有關嗎?”
“和實驗無關,我為什麼來找你?”黎鳴反問到:“我弟弟跟你說什麼了?”
“好吧,這個問題當我送給你。”時零說到:“他和我說的,就是剛才我跟你說的。”
黎鳴又停頓了好一會兒,但是此時,除了時零,其他人都知道黎鳴早就知道。
“好吧。”黎鳴最後回答了兩個字,透過手機聽到聲音的莫如笙,已經開始對黎鳴產生了佩服的心理。不一會兒,她聽到黎鳴這樣說到:“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我的僱主,在進入研究室的時候,是幾歲?”
“十歲。”
“十歲她只是去了精神病院吧?”
“確實,不過,那個精神病院就是醫院的分部——哦那時候還是研究室。所有以前在精神病院的人,其實都是候選實驗者,只要需要了,就以遣送總部醫院治療的說法送過去。這本來就是實驗室內公開的秘密。”
“你們不知道你們是在草菅人命?”黎鳴的聲音依舊非常平靜,似乎沒有一點怒氣。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時零似乎是輕輕地笑了笑:“對於那裡的人來說,自己的命才是珍貴的,其他人的,只是實驗體。”
“......”
黎鳴產生了一陣的沉默,此時房間內的人神色也都冷了下來,就連明婷的臉色也是開始變得煞白。雖然每個人心中都明白這一點,但是明白歸明白,此時被時零這麼直白地指出來,終究是一種折磨。
白死了——就算真的在實驗當中喪生,那都是白白死亡了。
身不由己。
“不說這個了。”黎鳴罕見地沒有順著時零的話說下去,就在此時,房間內的裴任也忽然說到:“他生氣了。”
這實在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在這裡的每一個人,在最初的害怕過去之後,緊接著而來的情緒,絕對會是憤怒,而且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的憤怒。
“我有一個問題——莫嵐最後怎麼樣了?”黎鳴嘆了一大口氣,這口氣在麥克風之下顯得有些大聲。
莫如笙顯然一愣,幸好黎鳴真的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即使是他情緒受到了影響,但是還記得問出最為關鍵的問題。剛才的所有東西聽似都是鋪墊,真正的重要的東西在這裡。因為莫如笙這些人,真正想要知道的,其實就是有關於莫嵐——也就是她姨媽——的資訊。
關於她帶莫如笙離開赤凡古城,關於她最後的死亡。
“莫嵐......我不相信你查不到。”時零聲音響起:“還能怎麼樣,死了啊。”
至此,呆在監獄的時零,已經完全拋棄了所有他偽裝的氣息,此時他輕描淡寫說出的東西,才是他當初千方百計隱藏起來的真相,以及隨著這些真相一起掩埋的,他原本的冷漠的性情。
這才是真正的時零——莫如笙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