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格外和諧的氣氛下吃完了,莫如笙此時的的心情已經趨於平靜,她看了看對面的明婷和阿松,她想了想,輕聲說到:“我剛才做夢的時候,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她此話一出,其他三個人忽然間就是一愣,裴任問到:“如笙,你說你以前的記憶?”
“嗯。”莫如笙點了點頭:“不過……不是什麼好記憶。”
“我小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湖裡,生死邊緣的時候我人格分裂,隨後,我就成為了我家裡面的累贅——反正那些人是這樣說我的。我好像記起來了,應該是隻有我媽媽……其他人,都希望送我去精神病院——而最終,我也確實被送去了那裡。”
“如笙……”
莫如笙看向了裴任,她輕聲問到:“你還記得嗎,當初羅永先生告訴過我,他說用催眠來記起忘記的記憶不是一個好辦法,因為是大腦刻意遺忘的記憶,就一定是對我自己造成傷害的記憶。大腦之所以選擇遺忘,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裴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沉默著,點了點頭。
“這些記憶,確實不是什麼好記憶。”莫如笙抬起頭來,她笑了笑:“不過……好像都過去了。雖然我想起來了,但是那也只是一小部分,至少,現在我已經不再經歷那些東西了。”
莫如笙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發現飯桌上的其他人都在沉默著聽著她說話,她不由得笑了笑:“你們……不用這樣,我已經想明白了,沒事的。”
“如笙,其實我也是這樣呀。”明婷輕輕地開口:“怎麼說……雖然我從小也有家人,但是其實也相當於沒有,姐姐和哥哥,彼此之間都沒有感情,就算是爸爸,也只是非常嚴格,我沒有見過我媽媽,說起來,其實我和你倒也挺像的,你是忘了,我是見不到。”
莫如笙沒有說話,這次換她來傾聽。
“你最後進了精神病院,我也被關在了療養院。”明婷說著說著,她臉上的神情似乎是繃不住了,她沒有再維持她的笑容,莫如笙看見她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無措和不安:“不過生活又不能選擇,不能享受,那就只能逃出來啊。”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莫如笙其實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她對於自己引起了明婷的悲傷而感覺到愧疚。
她有一瞬間感覺到了不知所措,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去安慰或者說應和明婷,她有些著急地想著能有什麼辦法去岔開話題,然而最後,她只想到了一件事。
莫如笙有些猶豫,不過她最終還是說出來了。
“那個……我好像有些忘了,中午說的時零的那句話——是什麼?”
莫如笙內心正在不斷嘆息,她有些苦澀地發現,在此時此刻,竟然還需要這些沉重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裴任愣了一愣:“我覺得他可能是說錯了還是……”
“他說我們互換了,對嗎?”莫如笙漸漸冷靜下來,她慢慢地想起了中午裴任說的話:“我和明笙,時零說我們倆互換了,對嗎?”
“我覺得這個應該不可能……”裴任說到,不過就連他也沒有發現,此時他的聲音,慢慢地降了下去。
“說吧。”莫如笙看著裴任,而且很明顯,對面的明婷和阿松也看著裴任,看他們的反應,似乎是下午他們還沒有聊過什麼東西。
“時零總應該有說什麼原因的吧……”莫如笙看著裴任:“你說吧。”
“……”裴任看了看莫如笙,他的目光又掃過去了另外的人身上,他頓了頓,最終說到:“那我們……先過去客廳吧——那個本子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從莫如笙感覺到不舒服開始,那個筆記本就一直放在客廳的小桌子上,此時裴任再次坐在了筆記本前,莫如笙仍舊坐在她原來的位置上,她看見攤開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型整齊地排列在內。
“其實如笙當時也看到了,就在時零有些激動的時候,他就說了這句話。”
“他說——除非我和明笙交換了?”
裴任點點頭:“因為他激動的動作比較大,後來獄警就進來將他壓在椅子上了,時零在冷靜下來之前,他還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話。”
“什麼?”莫如笙慢慢地直起了身體。
“筆記本上的東西——連上了!”
“他就說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