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莫如笙腦海當中響起陣陣蜂鳴聲音,她似乎是不能理解裴任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莫如笙死死地盯著裴任的臉,試圖要在那上面看出什麼東西來。
“一摸一樣......不。”莫如笙輕輕的搖了搖頭:“都只是巧合而已——我不認識莫明笙,我真的不認識!”
然而,她心中還有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在問——是嗎,真的不認識嗎?
“那你怎麼解釋?”裴任看著面前的女生,昨晚上初次見她的時候,女生還是一副害羞的樣子,然而僅僅只是一天過後,就在他和她喝完酒之後的24小時,莫如笙這個人由一串簡單的名字變成了一個謎團。裴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房間裡面不能通風,此時還有淡淡的酒味在房間瀰漫。裴任看見床邊書桌上的一個酒瓶子。
“我,我不知道。”莫如笙慌忙說到,她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她不曾遇過這麼詭異的事情,她還只是一個剛剛畢業當上學校助教的年輕女生,她甚至連像樣的房子都住不起,雖然懷揣著寫作的夢想,卻依舊天天為那單薄的工資發愁。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像一顆塵埃。
裴任問她怎麼解釋,然而她根本不知道怎樣解釋。
“我無法跟你說清楚我心中的那種感覺。”莫如笙快要哭出來了,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位置已經湧上了熱流:“你問我認不認識莫明笙,我說我不認識,這是真話,我真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人;但是莫明笙這個名字令我非常恐懼,我不知道這種恐懼是哪裡來的,我現在和今晚你給我看的那本本子上寫的東西的感受一模一樣。”
莫如笙有些崩潰地蹲了下來,她雙手抱在胸前,整個人縮在角落:“你相信嗎,就在我看到那本本子的時候,我覺得我就要死了。”
“你相信嗎?裴任,你相信這個世間可能存在一些我們不能理解的東西嗎?——曾經我也不相信,但是我沒有辦法解釋誰是莫明笙,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的身體似乎知道,我控制不了。”
裴任看著縮在牆角哭泣的女生,他心中忽然間就是一緊,他有種想要過去抱抱她的衝動,但是今晚上他似乎知道了太多的東西,他沒有辦法完全消除對莫如笙的懷疑。
裴任嘆了口氣:“我不是真的認定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只是,只是......”他斟酌著應該怎樣去向眼前的女生解釋自己的態度,然而他發現,解釋這件事情,似乎很難。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裴任似乎放棄瞭解釋:“你先起來好不好?”
莫如笙靠著牆角,她看著裴任,這個她感覺非常熟悉而又非常陌生的男人,他甚至還不是自己的朋友,莫如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崩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她好像有一陣突如其來的悲傷湧上心頭。
“我能隨便看看嗎?”裴任看著站起來的莫如笙。
“好。”莫如笙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裴任沒有在發現不妥的時候奪門而去,莫如笙從心底裡面感謝他。或許連莫如笙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她自己是個非常自卑的人,在這種被人懷疑的情況下,她還會僅僅因為裴任沒有離開而感謝他。
裴任按著自己的記憶來到書桌前,書桌表面放著一個空的酒瓶子,此外還有半包餅乾和一個小檯曆。裴任右手伸出,握著抽屜的把手,將抽屜一把拉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問莫如笙了。裴任寫過很多案情小說,他也採訪過很多真實案件當中的家屬,他的觀察力非常敏銳。他看了莫如笙這麼久,女生的反應告訴他,她沒有說謊。
可是如果莫如笙沒有說謊,這又是為什麼呢?
裴任看著抽屜裡面整齊擺放的一沓稿紙,陷入了沉思。
莫如笙沒有再開口說話,她似乎非常疲憊。她隔著一張床看著床那邊的的裴任,此時裴任將抽屜裡面的一沓稿紙拿了出來,這似乎都是白紙。
“你......”裴任捧著一沓稿紙,他轉向了莫如笙的方向:“你寫小說嗎?”他心中想到了莫明笙房間裡書桌上散落開來的小說初稿。
“啊......”莫如笙沒有想到裴任說的是這個問題,她的思緒稍微迴歸了一點兒,一陣久違的羞澀的感覺忽然出現,莫如笙輕輕的撥出一口氣:“對,我有時候會寫。”
“這些稿紙都是空白的?”裴任心中一顫,但是沒有將莫明笙房間裡面的稿紙的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