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便是她善於隱忍,年紀不大,這定力卻勝過不少人。要麼便是她當初對謝氏所說的,只是一時氣憤之下口不擇言罷了。
但無論崔氏怎麼看,都覺得她不像是心機淺薄的人。
若她心機深,善隱忍,那麼謝家開罪於她,這個結怕是難以解開了。
“自來了江洲,曾外祖母與祖母等都處處照顧,長輩都是極為和善的,表姐妹也是對我十分親近,下人處處侍候周到。”傅明華走到崔氏身側,任由她伸出手來將自己雙手握住。
一旁穿了青色衣裳,面容嚴肅的嬤嬤遞了由大團織錦裹著的胡凳過來,使傅明華靠著崔氏坐下。
“習慣便好,這些時日太忙,就怕你心裡覺得我們疏忽了。”
崔氏心裡想著要怎麼開口,傅明華不是那等沒有主見,輕易兩句話便能由了她拿捏忽悠的人,她一時間心裡想著事兒,嘴裡卻仔細問了她衣裳穿戴與吃用的東西。
“今日我聽宴娘說,崔敦頤難為你了?”
崔氏說著,臉上笑容就收了起來,顯出幾分嚴厲之色。
燈光打在她臉上的皺褶上,使她目光看起來比白日時多了幾分渾濁,畢竟年歲大了。
“就是些許小事。”傅明華壓根兒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事實上燕追納或不納崔十娘,對她來說都是沒有分別的。
崔十娘哪怕就是被崔家人送進了洛陽,她也是不懼。
她是真的不在意,崔氏看在眼裡,心中便又嘆了口氣:
“這孩子是被我那嫂嫂寵壞了的,此事之後,我會令人修書一封,送往青河,使長輩好好管教他的。”
傅明華聽了崔氏這話,微笑著低垂下頭來,沒有出聲。
崔氏見她這模樣,不免笑容便滯了滯:
“如今你也這樣大了,當初是謝家對不住你。”崔氏嘆了口氣,突然開口。
這話倒是讓傅明華有些意外,沒想到崔氏會直接說出這話來。
“只是還請你不要記在心上才是。世家維持不易,旁人只看世家風光無比,卻想不到這盛名之下,也是各有難處的。”崔氏微微一笑,她這樣的開口,遠比當初謝氏張嘴與她直說將來與謝家維持關係,對雙方都是有好處的話來得不知高明瞭多少。
“世家要繁衍,如何繁衍,都是得由子孫後輩共同的努力。”這一刻的崔氏不再是個老態龍鍾的婦人,而是眼神裡帶著從容與智慧。
“有時小輩急功近利,可能忽略了許多事情,有些方面便做得不是盡善盡美。”崔氏的手將傅明華握得更緊,“比如你的母親,以及我們,都有疏忽之時。但是你的曾外祖父曾經說過一句話,他對我說,犯了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意識不到這錯誤,得不到彌補的機會。”
崔氏直接的撕開了謝氏一直隱藏在心裡,害怕又不敢面對的事兒。
可能這便是歲月積累出來的智慧。謝氏在面對傅明華時,未拋棄母女之情前,她永遠都是冷淡而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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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節操?
我照了照鏡子,我彷彿明白了這個困擾我許久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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