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也有此念,便道:“你這主意很好,只是,可用之人,必要信得過才好,此事急不得,寧可多些時日,也要挑好。”
流霜應了聲是,便去了下房休息。
謝瑤扶了扶額,只覺得有些頭疼,她剛才雖然強裝鎮定,但還是有些後怕,若是流霜沒能及時發現,現在她已經是個容顏被毀的女子,在宮中的前程可以說徹底斷了。
一念至此,謝瑤對淑妃的恨意空前高漲,原先她以為,淑妃不過是拈酸捏醋,諷刺她幾句,她忍了便是。現在,淑妃變本加厲,竟是想讓她毀容,那她絕不能忍。
不過,此事到底還沒有實證,她且留心觀察,只要證實是淑妃所為,那她必定要有所動作。
憑什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要她狠下心,也可以我為刀俎,他人為魚肉。
謝瑤被人謀害一事,並未在後宮掀起多大風浪,太後壽誕,乃是宮中大事,六宮嬪妃不敢疏忽,仍舊全心全力抄寫佛經,根本無暇他顧。
淑妃這幾日,也在抄寫佛經,只是她心中有事,總是走神。
李紹進來時,就看到淑妃發呆的模樣,聲音淡淡的,面上也沒一絲情緒:“怎麼,做了什麼虧心事,呆在這裡不動?”
淑妃聞言,才回過神來,見李紹已經走進殿內,忙忙起身行禮道:“嬪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李紹坐在主位上,輕嗤一聲,語氣涼薄:“淑妃,朕記得,你甚少這般恭敬。”
淑妃對上李紹冷淡的眉眼,忍不住眼神躲閃,低下頭,勉強笑道:“皇上說笑了,嬪妾自然是敬重皇上的。”
“敬重?”李紹揮手,斥退所有宮人,殿內只剩他和淑妃二人,“朕問你,為何要謀害婉美人?”
淑妃抬起頭,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嬪妾沒有,嬪妾冤枉。”
李紹冷哼一聲,語氣涼薄:“證據確鑿,只有朕與你二人,你還不肯認?朕已經調查過,那個叫白芷的宮女,她的家人前段時間,收到她寄去的一大筆錢財。而送錢財之人,正是將軍府的一個奴僕。至於那個奴僕,也已經查明身份,是白芷的遠房表叔。”
“除此之外,硝石粉的來源,也和你宮裡的人有關。朕今日過來,只和你一人說此事,便是給你留了顏面,你還不肯認嗎?”
淑妃見事情徹底敗露,只覺得有些不值,若是婉美人真的毀容也罷了,如今婉美人好好的,自己卻被皇上質問,真是白費了她這一番算計,竹籃打水一場空。
淑妃眼角有淚珠滑落,她抬起頭,似乎有些委屈。
李紹有些疑惑,淑妃害人不成,自己查明真相,沒有當眾處置她,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她怎麼還有臉哭,她委屈什麼啊?
“皇上,是嬪妾所為,嬪妾就是嫉妒謝瑤得寵,才會生出害她的心思。”
淑妃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她越說,越發的委屈起來:“自從謝瑤進宮,皇上便被她迷了心志,接連三日侍寢還不夠,隔三差五還要召幸她。”
“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嬪妾日日獨守空房,備受冷落,而謝瑤卻春風得意,寵眷不衰,嬪妾怎能不恨?”
“以前在王府時,就因為那個賤人,皇上冷落嬪妾許久,如今,謝瑤不過……”
啪的一巴掌,淑妃一瞬間怔住,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她對上李紹冷厲的眉眼,剩下的話,再也不敢說出口。
“賤人,毒婦,都怪朕平日太縱著你,讓你這般狂妄。若不是念及你母家功勞,你又跟朕年久,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待在這兒?”
“朕不降你的位份,也不禁你的足,只是以後,朕不想再見到你這張臉,讓朕惡心。”
淑妃聞言,如遭雷轟,一下子就癱軟在地,她看著李紹遠去的背影,幾乎是嘶吼道:“皇上,皇上,你不能如此無情啊,皇上,嬪妾是真心愛你啊,皇上……”
淑妃哭喊半天,只覺得嗓音都有些沙啞,妙竹苦勸半天,淑妃才緩過神來,眼神中染上一抹狠毒。
謝瑤,都是謝瑤蠱惑了皇上,才讓皇上棄她於不顧。
她一定要除掉謝瑤,一定要,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