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他們退下,她再次閉眼,卻覺無論如何都不敵神界燭照殿的陽光舒服,心底突然騰起不悅,眉心緊皺。
也未發現本該退下的兩人依舊站在原地。
還是子宸的請罪將她喚回:“今日使君上蒙受不白之冤,子宸請罪。”
聲音清冷,鏗鏘,渾厚有力。
還夾著絲慚愧和憤怒。
子苓不知她哥怎麼突如其來這麼一句,下意識看過去。
希音也疑惑的向下看,問:“何罪?”
子宸跪下,道:“今日殿上長老們所言……”
希音在他剛開口時就明白了意思,無所謂的擺手:“卿多慮了,本君行得正坐得直,從不懼這些流言。”
又看了他眼:“你也不必多想,本就沒有的事何故拿來惹自己心煩,那群長老整日裡閑著無事,倚老賣老,理他們作甚。起來吧。”
子宸眼眸澄澈,道:“是臣狹隘了,謝君上。”
他帶著子苓緩步退出降香殿,到門口時,回頭看去。
希音氣惱的在吊床內踢了兩腳,尾巴一甩化作原型,在裡面滾了兩圈才停下。
橫著展開四肢,做裝死狀。
尾巴尖一甩一甩的,極不耐煩。
子宸下意識看了眼今日的太陽,瞭然的笑了笑,回神邁出殿門。
只是回神的瞬間,他眼眸黯淡,嘴角的弧度沉下去。
他竟真的希望,她能在意這些流言。
夜涼如水。
希音百無聊賴的靠坐在窗邊的軟塌上,支著腦袋看窗外來來往往的宮人。
一個面容姣好的宮娥提著燈籠從簷下緩緩走過,被她喊住。
“等等。”
宮娥停下,快步走到窗邊躬身:“君上。”
希音向前傾身趴在窗邊,柔順的長發洩了一榻,雙眸亮如琉璃,宮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視線始終停在宮娥手中的燈籠上,與平日所見不同,這燈只有骨架,內的燈燭清晰可見,卻不受環境影響,燭心波瀾不驚。
而且這骨架也奇特的很,其上雕刻的圖案皆是一對對的人兒,或攜手,或並肩。骨架上方與把手相連之處,還有一個雕像,同樣也是一對人兒。
琴瑟和鳴,如膠似漆。
她向宮娥身後看了一圈,殿中宮娥竟悉數手執這種燈籠。
那宮娥看出她眼中的新奇,笑道:“君上有所不知,這是近日神界新時興下來的新樣式,奴婢聽說神界各宮已都換上了。今日閣老自神界歸來,便取了些讓咱們乾坤山也用上,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落了後。”
希音點頭,頗覺有趣。
她竟不知神界還有這樣有趣的神仙,據她所知,神界的那群老神仙可比她山上這些個迂腐多了。